“嗬嗬嗬,你這是關心高家,還是擔心高滔滔那個小丫頭?”老趙被氣笑了,嚇了老子一跳,原來是為了個女人!
趙宗實被老趙一句話看破心事,一張臉羞紅起來,呼吸都有些不穩,“不知道滔滔能不能留在京城,聖人那邊...”
“住口!”老趙連忙打斷趙宗實的話,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清楚的聲音道,“隔牆有耳,記住,這件事情就此打住!高家,他們咎由自取,彆摻和進去!儘快忘了那個丫頭,高家,這輩子都很難回到京城了!”
趙宗實以為自己聽岔了,爹爹怎麼會如此絕情,當初明明是他要求自己主動結識同樣在宮裡無依無靠的高滔滔的,怎麼現在高家蒙難了,又讓他袖手旁觀?他和高滔滔當初可是山盟海誓過的,將來,定然要將她八抬大轎娶進王府!現在...現在該如何是好?
會議廳的門響起敲門聲,外麵的人直接回稟道,“啟稟阿郎,高家的高滔滔派人送來帖子,想邀請十三郎前往白礬樓一聚。”
“我...”趙宗實正準備起身回道。
“去回了高家,十三郎前日突發急病,此刻正在臥床休息,宮裡的禦醫千叮嚀萬囑咐,此等疫病有很強的傳播性,不可見風,謝謝高家的好意,直接回了吧!”趙允讓高聲回道,用眼神警告著趙宗實,後者嚇得擺出一副鵪鶉的模樣,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趙允讓接過一旁女使遞來的酒杯,眯著眼睛一口乾下,砸吧著嘴,橫了一眼趙宗實,“怎麼?不滿意我的決定?還餘情未了?兒女情長最是害人啊!你才九歲,已經是大孩子了,該為家裡做點事情了,與其在高家丫頭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不如多去參加那些聚會,這幾個帖子你拿去,選一個喜歡的,不用給我答覆。”
看著麵前幾個帖子,趙宗實原本興趣缺缺,但是感受到來自老父親的“死亡凝視”後,胡亂的在十幾張帖子裡選了張封麵顏色最符合自己喜好的拿在手裡,然後才恭敬的退出房間。
一路回到自己的書房,將手裡捏的變形的帖子死命的丟在地上,帖子散開,赫然是趙從鬱,說起這位趙從鬱就得說說他爹英國公趙惟憲,秦王趙德芳之孫。
趙宗實撇撇嘴,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背,選了個趙從鬱的拜帖,聽說趙從鬱最近身體不太妙,家裡為他舉辦這個宴會,似乎也有沖喜的意思。
想到剛纔爹爹當著自己的麵推了滔滔妹妹的拜帖,趙宗實的心裡就像是有小貓在撓一樣的難受。
一個人最難得的就是兩小無猜的時候的兒女情長,想當年很小的時候就被送進宮裡學規矩,被當成大宋未來繼承人來培養,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一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做得不好被責罰,家人都不在身邊,即便受了欺負也冇有地方說理,那段日子,是他最黑暗也是最歡喜的一段經曆,因為有高滔滔的陪伴,不然他相信自己早就不在了。
前不久趙宗亮病危的訊息傳到府裡,趙宗實就一驚一乍的,生怕自己又要再次進宮受那種心裡折磨,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足不出戶,那些兄弟天天跑來煩他,讓他苦不堪言的時候,也是高滔滔送來的書信幫他渡過的,現在,爹爹居然要他從此忘記她,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明日送十三郎去趙從鬱府裡,若是遇到高家人,應該遇不到,但是,萬一遇到了,必要的話,直接將十三郎帶回,聽懂了嗎?”趙允讓麵前趴著一人,聽完老趙的囑咐,那人點頭如搗蒜,不敢言語,“記住,千萬不能讓十三郎與高家那個丫頭碰麵,不然,你知道後果!”
等到那人退出去,趙允讓托著下巴,“怎麼就偏偏選中了這個病秧子的拜帖?”
老趙越想越不爽,一把將身後的侍女拽到懷裡,一陣粗暴的揉捏起來。
發生在趙允讓和葛懷敏府中的事情,很快就通過皇城司內部的渠道,經過嚴格的稽覈和彙總,最後放在了禦書房的桌上。
趙昕正在朱娘子那裡的時候,張茂則已經先一步將洛敏的審訊資料交給了趙禎手上。
“混賬!他們怎敢如此?”趙禎氣得發抖,手裡的紙片雪花一般被撒在地上,曹皇後彎腰將其撿起,一張張詳細檢視,蹙著眉頭,額間能夠看到青筋。
顯然帝後兩人都被這起事件的起因氣得不輕。
太醫局的人,居然敢如此怠慢,即便俞娘子現在的地位不如以前,但是,她也曾經誕下過皇子的,不,是太子!雖然趙昉出生一天就薨逝了,那也是大宋堂堂正正的太子!
“最興來做得很好,朕甚是欣慰!”趙禎從那隻言片語上得知,要不是趙昕及時救治,崇慶公主恐怕會被活活噎死,而據前去太醫局尋找禦醫的內侍如實稟告,對方極其敷衍,那洛敏寧可讓太醫局的禦醫去給禦史台的侍禦史治療雞眼,也不給俞娘子派遣禦醫,光是這一點,趙禎殺了他們的心思都有了。
“那小小的人兒,居然還懂得醫術?”曹皇後欣慰極了,“真羨慕苗娘子啊!”
“聽俞娘子那邊的內侍提起,二殿下僅僅一招就將卡在崇慶公主咽喉裡的異物擠出,真真切切的神仙手段!”張茂則將那人的敘述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惹得趙禎一個大白眼,“二殿下當時還解釋道,小孩子的氣管比較羸弱,特彆是崇慶公主,囑咐身邊人,不能狼吞虎嚥,容易出事,特彆是俞娘子提起,覺得二殿下說話的語氣和口吻就像是一個大人一般。”
至於俞娘子擰趙昕耳朵擰到紅腫這個細節,被張茂則刻意隱瞞掉了。
趙禎好奇的詢問救治方式,張茂則將俞娘子那邊在場的內侍叫來,那名內侍和同伴模仿了大概,趙禎倒是冇覺得什麼,倒是一旁的曹皇後雙頰羞紅,心道,“這臭小子,怎能如此不堪?那可是他的親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