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是北方人，喜歡甜口的年糕，可以將這種軟糯的年糕切成容易入口的小塊或者小片，放在紅豆沙中。”劉泳的意見倒是和趙昕不謀而合。
“劉總管，你看，是不是能定製一批工具，可以將年糕做出小圓珠一般大小，這樣混在紅豆沙中，又好吃又好玩，豈不是更加完美？”趙昕生怕劉泳年紀大了，腦子轉變不過來，“就好像是那種珍珠粒一般的大小，能辦到嗎？”
這下子把劉泳難住了，你說乾了一輩子廚子，混上這個總管管事十幾年，白案也接觸過，冇見到哪個白案用工具做糕點的。
年糕做成珍珠？還真是活久見，第一次聽說。說自己不知道吧，怕被二殿下瞧不起，說自己知道吧，上哪去弄工具去？
“看您那表情，就知道你一定冇辦法，如意，把我們商量的圖紙給劉總管。”李如意從懷裡往外掏出幾張宣紙來，這哪是我們倆商量的結果？他知道這是二殿下帶自己玩呢！自己不過是個小黃門，雖說也識字，但是和那些家學淵源的還有點距離。二殿下最近有空就拉著自己一起畫圖，當然上麵標註的工作確實是自己的手筆。
劉泳瞟了一眼李如意從懷裡掏出的紙張，霍霍，數量還不少呢！
有幾張宣紙落在地上，隨風飄蕩，剛巧飛到趕來的張茂則腳邊。
李如意慌亂的在那裡撿取，顧前不顧後，顧頭不顧腚，還冇意識到張茂則已經眼尖的拿起一張圖紙在那裡觀看，眼中滿是驚詫之色。
反而趙昕很滿意李如意這番表現，身邊就是需要這樣一個衷心又笨手笨腳的傢夥配合，還得謝謝這股微風，剛巧往門口方向吹，就像是一開始安排好的一樣。
“張先生，這是二殿下的，您看...？”李如意居然傻傻的伸手去討要，手指都捏住那張圖紙的邊緣，還不忘回頭看向趙昕這邊，見趙昕正忙著給劉泳解釋，這才求救式的抬頭看向張茂則。
“跟我過來一下！”張茂則小心翼翼將手裡的圖紙對摺，將李如意帶到一旁，那幾名親信連忙會意的守在不遠處。
“張先生，小的知錯了，不該這般冒失。”李如意一臉的慌亂，出錯的時候居然遇到張茂則，這位在宮裡可是嚴厲的代名詞，無論對誰，都是一般無二。
“哦，無妨，我隻問你，這些圖紙...畫紙，都是二殿下親手所作？”張茂則壓低聲音問道，像是怕被小廚房內的趙昕聽到一樣，“你隻管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其餘不用擔心。”
“是...二殿下閒暇的時候就會搗鼓這些圖案，小的也看不懂，隻是按照二殿下的要求，在指定的位置上標註資訊，比如此處，此處都是小的手筆。”李如意還特地將圖紙展開，仔細的在幾處字跡上用手指指了出來，隨後就站了回去，低著頭，手指相互攪著，指關節都有些發白，顯然是嚇得不輕。
這不由的讓張茂則驚訝和詫異，趙昕纔多大，那張畫紙上作的顯然是兵器製作圖紙，難不成，又是先帝顯靈了？
除了這個解釋，張茂則也不知道怎麼自圓其說。
“這樣，你跟我走一遭。”張茂則帶著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李如意迂迴的繞道前往坤寧宮，為了不引起趙昕的注意。
然後趙昕一早就用餘光將發生的經過都瞧在了眼裡，要不是那微風助攻的好，今天可得費一番功夫了。
他特地在那幾張圖紙的邊角上沾了一些糯米，深知李如意會將這些圖紙貼身放置，才讓他親自將圖紙拿出來給劉泳，因為邊緣被黏連著，一拉一扯就會帶著一起出來，無論是哪張圖紙被帶落在地，都一樣。
除了要展示給劉泳看得那張工具圖紙，其餘的都是他這段時間精心作畫的兵器圖紙，融合了一些後期加工的工藝，雖然還是透著一絲稚嫩，但是識貨之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一旦製作出來非是凡品。
“二殿下，老夫看明白了，想來按照這紙上的數據，工匠處的工匠也能做得出來。”劉泳看著紙上描述的工具，這無疑是一套製作年糕的磨具組合，將年糕糰子置於之上，通過鏟子將年糕撥拉成小團，再將小團放置在刷過油的最後那套磨具上，用力一壓，理論上這些被外力碾壓後的年糕粒就成型了。
“巴蜀一帶有種小吃，叫做糍粑，和年糕的原理異曲同工，禦膳房裡應該也有來自巴蜀一帶的禦廚，不妨找來問問。”趙昕繼續給劉泳普及一些有關白案的知識點，“這種糍粑淋上飴糖或者紅糖糖漿，也是一道不輸紅豆沙年糕的甜品，比那些乾呼呼的糕點，無論是美觀上還是口感上，更容易接受一下。上次您派來的那兩名白案禦廚，我不太滿意，這次勞您再派幾個新麵孔過來最好是新晉禦廚，冇有沾染老人那種壞毛病。”
劉泳額頭和兩鬢上汗珠子都滾下來了，這話是二殿下嘴裡說出來的，要是張茂則或者聖人嘴裡說出來，他這個總管才真的是做到頭了，連忙躬身應是，“這不是趕巧了嗎？過不久，又要麵向全國各地征召一批有潛力的廚子進宮，補充禦廚，回頭小的就命人多留意一下白案方麵的廚子，一準讓二殿下滿意。”
“有劉總管盯著，我自然是滿意的。”趙昕打開摺扇，給劉泳扇了扇，“怎麼那麼熱？出了不少汗啊！去，給劉總管送一碗冰鎮梨湯過來！”
劉泳哪裡還敢繼續耽擱，雖說招募廚子進宮不需要他親力親為，但是二殿下對自己有恩，粉身碎骨都不夠報答的，連忙告退，回禦膳房重新樹立自己的形象，上次那幾個向二殿下推薦的白案定然是做了什麼蠢事，惹得二殿下不爽了，二殿下不高興，那就是劉泳不高興，必須好好教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