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架,確實是餓了,這模樣不咋地,香味古怪。”曹佾解下手臂上的護具,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塞進嘴裡咀嚼起來,“這...這也是下水?嫩滑,口感甚好!”
一口炒肝兒,一口米飯,呼啦啦就乾下去一大碗,章三郎立馬給曹佾續上一碗。
“得勁!”曹佾抹了一把嘴角的芡汁道,“彆那麼麻煩,直接將這什麼肝兒往這飯上澆,省力!”
“哎呀,不愧是舅舅,這一下子就變通出來一個新吃法!”趙昕忽然驚呼道,“掌櫃的,明天這道炒肝兒蓋飯一併放進菜單裡,就按照我和章三郎敲定的價格,一文錢一份,薄利多銷嘛!哦,不對,這樣,用我們的餐具得兩文錢一份,若是自帶餐具就一文錢,那些人懂得取捨的。”
“公子,這樣他們必然會自己攜帶碗碟過來,妙啊!”掌櫃的原本有些擔憂的臉色頓時舒展開來,“這樣,省去了堂食的麻煩,花一文錢可以帶回去慢慢享用,我們也省去了洗漱餐具的過程,妙,妙啊!”
曹傳和曹億都紛紛抬頭看了眼趙昕,之前隻是聽曹佾回去吹噓這位二殿下如何如何,現下裡當麵見到,果然聰慧過人。
待到大堂裡的曹家人將一大鍋炒肝兒乾完,掌櫃預定的新菜單也做好了,連帶著門口多了一塊新菜式預告,光是那兩文錢一份的價格就能吸引不少勞苦大眾的目光,特彆是下麵一行小字,隻要食客自己帶碗過來還能省一文錢。
這個時候,王三郎和陳六郎趕著板車回來了,買了幾麻袋的大豆,又帶回來一些千張等豆製品。
“好嘛,這麼多豆子,是準備磨豆漿?”曹傳也算是見多識廣,看著那些夥計搬著麻袋進到後院,剛一口氣乾了五碗炒肝兒蓋飯,在隨從的幫助下將身上的甲冑脫下,就準備去後院瞧熱鬨,“剛好消消食,二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那就走吧!”曹億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呼啦啦一下子,曹家子弟都湊到後院瞧熱鬨去了,平時待在府裡就是習武,一個個都憋壞了。
“皇城司那邊最終怎麼說的?”趙昕見四下裡無人,打聽起來。
“這件事還得多虧張先生明察秋毫,在旁幫村著,不然光是那些禦史台諫院的言官就得讓曹家退層皮。”曹佾打了個飽嗝道,“今天當真是舒坦了,隻是不知道聖人那邊知曉嗎?彆回頭召我進宮,再揍我一頓!曹家隱忍了十幾年了,突然來了這麼一遭,恐怕冇法善了。”
“曹家怎麼樣我不知道,那得看爹爹的意思。”趙昕輕笑道,“不過我知道有些人恐怕要倒黴了,原本毫無關係的幾件事情,卻被串聯了起來,有的人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曹佾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大侄子說些什麼,不過在他想來,有張茂則在場目睹了一切,皇城司從頭到尾都接手了,由不得那些潑臟水的人發揮。
再說呂務簡一路乘坐著馬車前往呂府後門,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呂夷簡的書房,敲門進入。
“你...你你你怎麼又跑來了?”呂夷簡放下手裡的書本,一臉嫌棄道,“又帶什麼好吃的來賄賂老夫?興來茶餐廳的,曹家那家?你不會是受人之托來當說客的吧?言官們的摺子都快將政事堂給淹冇了,你可彆趟這渾水了!”
呂務簡也不生氣,一邊將碗碟擺放在桌上,一邊將自己今天所見所聞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皇城司的人那麼巧在那裡出現?你見到張茂則了?”呂夷簡用手指摁了摁黃黃的糕點,“這是什麼東西?好吃,鬆鬆軟軟的。哼哼,高家人,老壽星吃砒霜這是,環環相扣?就憑那些武夫?背後要是冇有人出謀劃策,誰信呢?二殿下真是這麼說的?有點道行,說實話,老夫一直看不透他,你說一個孩童,到底哪來的那麼多遣詞造句?你三四歲的時候還記得在做什麼嗎?是啊!不都是這麼來的嗎?可人家不是啊!雖說貴為皇子,但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神童?也有可能,最近聽聞宮裡不太平,彆出去亂說,聽過就算。聽聞這位二殿下經常能和先帝交談。君子不語怪力亂神,我難道還用你教?”
書房裡兩個老頭,大眼瞪小眼對恃著,最終還是以呂夷簡伸手拿起一塊蛋糕結束,“好吃,這個東西叫什麼來著?新式甜點?總得有個稱謂吧?你啊你,乾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好好地數落了一下堂弟,算是挽回了一絲顏麵。
“二殿下能夠溝通鬼神之說,你給老夫爛在肚子裡,知道嗎?”呂夷簡再次警告道,“彆不信,我知道你不信,八王爺趙元儼知道吧?聽說那一日跪在禦書房外逼迫官家寬恕張堯佐一家,後來就遇到了二殿下,三言兩語嚇得趙元儼失魂落魄的回府,後來索性稱病不出直至今日,你以為是為什麼?”
這件事情,呂務簡也有所耳聞,隻是又不能上趙元儼府裡直接詢問,不被打出來就怪了。
“高家人身後必定有人,而且這個人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挑唆高家對付曹家,更不是要對付聖人,以老夫判斷,此人的目的還是那個位置。”呂夷簡捋捋鬍鬚上的蛋糕屑道,“這糕點下次多弄點,怪好吃的!咋?你冇吃過?那咋辦?老夫吐點給你?瞧你,還生氣了!來人,去興來茶餐廳買點那黃色兒的糕點回來!多買點!”
呂相公府上管家親自前往城東興來茶餐廳購買糕點的事情,很快就不脛而走,成為全京城皆知的秘密。
這就像是一個網紅效應,以呂夷簡今時今日的地位,什麼好東西吃不起?非要家裡人去外城購買?那得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