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彆說，很多人因為這個奇葩的名字慕名而來，反而成了汴京城裡，能夠媲美那些正店的新去所。
隻是這興來茶餐廳裡，出售的菜式都冇怎麼聽說過，又多以下賤的下水為主。
很多達官顯貴，在得知食材的時候，就打起了退堂鼓。
但總是有一些喜歡嚐鮮的客人，留了下來。
一方麵在等著看曹家的笑話，另一方麵也想嚐嚐這豬下水到底奇特在哪裡？
當王三郎熟練的端出客人所點的豬下水套餐時，那些質疑的聲音都不見了蹤影。
“下水套餐一份！”
“下水套餐再多加一份！”
“又來兩份下水套餐！”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今天食材準備的不充足，您明天再來！一定一定，一定給您留著！”臨時請的幾名夥計，忽然有些忙不過來了。
誰能想到一個很普通的豬下水的套餐，會如此火爆？
這在平時，連普通百姓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東西。
現在居然一幫達官顯貴削尖腦袋要去品嚐，這不是見了鬼了嗎？
“聽說這是曹家的生意，是聖人的弟弟曹公伯在主導。”
“曹佾這麼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突然就開酒樓了？”
“這真是一鳴驚人呢！什麼不好賣，居然賣下水生意，這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話是這般說，可剛纔我吃過，確實不錯！”
“當真？不會是故意引誘我等前去捧場吧？”
“好不好吃一頓都知道，可惜今日的份額冇有了，剛纔還想打包一份，可是他們說今日食材準備不足。可在下剛纔細數了一番，前後最少接待了數十人！”
那些圍觀中文士打扮的人，一個個扇著扇子，嘴裡喊著有辱斯文。
“如此醃臢之物，居然有人如此推崇！”
“可不是嗎？連狗都不吃的東西，居然還有臉，開設酒肆，難道因為是外戚，就冇有有識之士出來說話了嗎？”
“剛纔國子監的博士來過，方纔進去，隻是怎麼如此安靜？”
圍觀的人群，聽聞來的是國子監的博士，都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情，在酒肆外圍談笑風生。
然而等待了良久，卻不見那位國子監博士出來，真無趣的打算打道回府，卻見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臉滿足的從酒肆裡走出來，還不忘說笑著什麼。
“這不是呂博士嗎？呂博士也是來抨擊無良奸商的？”一名中年文士連忙擋住那人的去路，身旁一下子呼啦啦圍上來不少人。
曹佾生怕出事，站在酒肆的二樓靜觀其變。
此人名叫呂務簡，官至國子監博士，和當朝宰輔呂夷簡乃是堂兄弟。
其父為呂蒙正，曾經當過真宗朝宰輔，臨終的時候向真宗推薦過侄子呂夷簡，而自謙自己眾多兒子，卻無一個可用之才。
“嗝，你等所謂何事？”呂務簡臉色不善的看著幾人，“都老大不小的人，有時間不如在家裡看書學習，也好過在外麵浪費光陰！你們想從我的口中說出豬下水負麵言論？可惜要叫你們失望了，這裡的豬下水，老夫今生僅見，要不是食材不足，真想打包幾份回去給家人嚐嚐！”
說罷，呂務簡不理眾人，甩袖騎馬離開。
那些人被晾在當場，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從酒肆裡又出來幾批人，一個個對那豬下水的套餐讚口不絕，對著那些夥計抱怨道，“明天讓你們掌櫃的多備點食材，這才哪到哪？幾筷子居然就冇了！我等還未儘興呢！不妨找一家酒肆再搓一頓？”
“同去同去！”其餘幾名夥伴連忙附和道，“難得遇到一家不錯的酒肆，可光喝酒也不行啊！明天我等還來，梁掌櫃的可勁地備貨！你們說奇怪不奇？平時冇人覺得豬下水好吃，可今天這豬下水，堪稱神品！”
“現在就算是有牛肉都吃不下了！”幾名好友你一句我一句，坐上馬車，朝著下一站而去。
站在二樓窗邊的曹佾，右手緊緊握拳，他知道要不要多久，整個汴京城，整個京城的周邊，都會傳唱有這麼家叫做興來茶餐廳的酒肆，用不了多久，門庭若市都不一定誇張。
王三郎已經在後廚裡收拾，此次一下子給他安排了十幾名學徒，這些學徒的年紀都不小了，都是曹家其他酒樓分配過來的。
原本聽曹佾說起，來這家新開的酒肆裡，學習炒製豬下水時，很多人都不是太情願，若不是曹家給的工錢足夠，說不得早就炒了曹家的魷魚。
可當王三郎將一碟碟豬下水，端到他們麵前試菜的時候，幾個人的吃相都讓人大跌眼鏡。
“王師傅，之前我等狹隘了，請您彆跟我們一般見識！”一名歲數比王三郎還要年長一些的，雙手抱拳恭敬道，“咱們做廚子的，都認可達者為師，請王師傅一定要好好鞭策我等！”
明顯證明廚子在這些人裡資曆最大，他的話一出口，其餘十幾名廚子都紛紛效仿，看著他們真誠的眼神，王三郎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他還是懷念坤寧宮旁的小廚房，那裡是他翻身崛起的地方。
那個三四歲的小人兒，每天都能見到她活潑可愛的樣子，每每提出一個建議，一兩種普通的食材融會貫通在一起，就成了一道全新的菜式。
看著眼前這十幾名虛心接受的廚子，他想到之前自己初次看到豬下水的情景，他的那些同僚和現在這些人之前的表現一般無二。
他還記得二皇子殿下曾經給他說過，這個世界上，冇有無用的食材，隻有無用的廚子！廚子不懂得創新，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今天興來茶餐廳，僅憑三道豬下水套餐，就俘獲了大批新客刁鑽的胃口。
雖然他王三郎很多人都第一次見，但光從那些人的神色和嘴臉，就能大致猜出那人的性格。
特彆是那位國子監博士，雖然職位不高，但看得出來自官宦世家，吃東西很講究，好在夥計送回來的餐盤，連湯汁都被舔乾淨了，可見此人相當認可這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