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見進來的少年開口就會說他們的語言,先是愣了一下,右邊那個年紀稍微輕的青年連忙解釋道,“這位頭領,您好好對這些宋人的將軍解釋一下,我們真的不是西夏密諜啊!”
“給他們倆鬆綁吧!”趙昕指了指兩人對燕達說。
“公子!”燕達有些擔心。
“放心吧!羌人和黨項人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趙昕搖了搖頭,然後又對兩人說道,“你們是隸屬於哪個部落的?是生戶還是熟戶?”
“熟戶!熟戶!”那年紀稍大連忙跪下磕頭,“頭領,我們是熟戶!我們的部落就在靠近會州的西北邊,那邊的守備大人知道的!”
“哦?會州的守備,是姓楊嗎?”趙昕做著最後的確認。
“冇錯冇錯,楊將軍就是他!”那年輕的也跟著搶白。
妥了!
“給他們安排食宿,明天帶著他們走一趟!”趙昕指了指兩人,“他們也是忠於職守,當然對你們的不公某會做出相應的補償!”
見到銅錢的時候,兩個人還有些猶豫,“頭領,其實我們來到西安州就是想來購買一些過冬的糧食回去的。”
年紀稍長的男子從懷裡摸出一貫錢,少說得有七八百的樣子。
“你去把範仲淹的隨從找來,讓他帶著兩人去米糧店購買糧食,彆讓他們受到欺騙,儘量多準備一些!”趙昕交代完,這才離開民房,返回酒肆。
範仲淹此刻正準備上轎,見趙昕走回來,一隻腳又邁了出來,“小友是發現了什麼?”
“兩個羌族的青年來這裡采購糧食,某明日準備去他們的部落做客。”趙昕冇有把自己的意圖在這種公共場所說出來,萬一被西夏密諜獲知,反而麻煩。
“熟戶還是生戶?”範仲淹反問。
“應該是熟戶,就算是生的,某也有的是辦法將它生米煮成熟飯!”趙昕揮著扇子笑笑,“叔父這是要回去了嗎?還想著麻煩您的隨從幫他們領個路,去米糧店采購一批糧食呢!”
“你帶著他們倆去一趟!”範仲淹努了努嘴,親信連忙應是,“小友家中是經商還是做官的?老夫見你庖廚一道很是精湛。”
“民以食為天,又是十足的吃貨,所以才精益求精。”趙昕打著哈哈,“若小的是商賈之家的子弟,叔父還願意搭理嗎?”
“你這個小子!”範仲淹說著朗聲大笑起來,“那個什麼哈達餅,老夫還冇吃到呢!走,一起去看看!”
剛剛來到後廚門口,撲麵一股奇香,就連酒醉的曹修幾個都聞著香味過來了,“什麼東西這麼香?好像不是肉食的味道!”
“哈達餅?什麼意思?”範仲淹考校起來。
“遊牧民族表示吉祥如意的意思,對待朋友會送上一縷縷哈達,表示對方是最重要的客人!”趙昕用自己印象中的解釋大致給他講了一下,反正現在蒙古人的老祖宗還在被遼人奴役著,也冇人會跑出來嗶嗶。
“原來如此,小友懂得真不少,老夫受教了。”範仲淹冇什麼官架子也不擺官威,所以深得很多武將的支援,在西北軍中很有威望。
曹修和狄青幾個人嘴裡含著一個哈達餅,兩隻手上還抓著三四個從後廚裡跑出來,與兩人撞了個滿懷,這才尷尬的退到兩邊,“範大人,您不是回去了嗎?要不要嚐嚐,剛剛出爐的,還熱乎呢!”
範仲淹也不嫌棄,伸手拿起一個抬起左手擋著臉咬了一小口,文人的臭毛病。
“大侄子,我這裡還有幾個。”高遵約賣好似的湊過來,遞給趙昕手上。
“唔,怎麼說呢?第一次做,比例都在摸索中,曹修舅舅,去跟那些廚子說下,糖粉可以再多放點,還有奶油的比重多一點,口感會更好。”趙昕一口氣塞了兩個下去,他已經對這些西北的廚子很是驚訝了,要是讓陳六郎他們第一次嘗試
“不是,大侄子,某覺得挺好吃的,這白色兒的甜甜的,嘴裡軟軟的感覺。”高遵約第一次吃帶奶油的東西,不免覺得新奇,一連吃了四五個,還把狄青他們手上的拿了去,全都往嘴裡塞,完事還打起了飽嗝,“這哈達餅,回頭能不能把配方分享給你舅母?某以後也能常常吃的到。”
“這奶油倒是簡單,就是需要大量的牛乳,以舅舅你的俸祿,恐怕不容易吧?”趙昕直接潑他冷水,一旁的範仲淹清了清嗓子,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想來他素有清廉之風,讓他花大價錢采購牛乳,那就太不現實了。
高遵約縮了縮脖子,纔想起來範仲淹還在邊上,你一個河中府的守備就想天天吃牛乳,怎麼想的?
雖說範仲淹管不到他頭上,但是招討使之間彼此都有聯絡,萬一哪天述職的時候遇到了,嘴歪一歪,自己的仕途都成影響。
幾個人重新進入後廚,隻看到趙昕耐心的對那些廚子和幫廚一些製作點心的建議,範仲淹好學,一直在邊上記錄著。
豆類的價格不算高,普通的官宦之家都能消費的起,這豆乳糕製作起來也方便,花不了多大的功夫,他想著回去交給繼室聶氏,讓她給幾個兒女做了吃吃,常年在外做官,也算是做出一些彌補。
範仲淹的原配夫人李氏乃參知政事李昌齡的侄女,長子、純仁和純禮還有兩個女兒都是李氏所出,李氏於景佑三年過世,聶氏是繼室,後麵的一子一女都是聶氏所出。
“範叔父不必著急,某那兩位義兄經常都會帶些零嘴回府,隻會比你這裡看到的豐富!”趙昕捂著嘴笑著,“聽純仁說起過,他母親早逝,某也感到唏噓,好在繼室對他們不薄,所以他們也樂得帶東西回去,大家坐在一起品嚐。”
鬆了一口氣,範仲淹停下手上的抄錄工作,看來聶氏在府中操持有加,自己冇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