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將剛纔的事情對趙昕從頭說了一遍,趙昕笑著,“某既然來到這裡,就是衝他韓稚圭去的,他不來找某的麻煩,某還不能主動找他的麻煩嗎?帶上張元一起上路,主角都到位了,那些配角就彆隱藏著了。”
陳公弼從轎子裡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遠去的身影和漫天的塵土。
“陸都頭,這好好的,怎麼剛來又走了?”看到一臉懵逼的陸都頭,陳希亮上前抱拳道,“他們這樣火急火燎的,是回京還是...?”
“聽說趕著去西安州,可是西安州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捷報都已經快要抵達京城了,現在前去還能搶到功勞?”陸都頭也是一腦門的問號,“對了,某還有事,先行一步。”
分部監牢昨晚被弄得血腥不堪,手下人都不敢進去,好幾個都受驚不小,告假了。
“大人,他們借走了一輛府衙的馬車,將那人犯一起帶走了。”守備過來向陳希亮稟告道。
這是又準備給誰下套了?
西安州,範仲淹,韓琦?
韓琦!
恐怕他韓稚圭要倒黴了!
惹到了這位活祖宗,嘖嘖嘖!
當浮一大白,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於是,陳希亮藉口不舒服,回府灌酒去了。
紫宸殿中,今天是李如意假扮趙昕的第一次上朝。
魚貫而入的文武百官一早就得知,皇子和幼姐玩鬨時破相,隻能戴著麵具上朝。
這個訊息,趙允讓在府上當晚可是喝酒喝到半夜時分,就像是過年一樣喜慶。
“最好直接死了纔好,到時候幾家宗世子各憑本事上位。”這是很多家中有適齡子嗣的宗室心中所想。
賈昌朝在朝上建議官家應該提前給皇子尋覓老師,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孩子玩耍打鬨很正常,賈相公府上難道不是這般?”呂夷簡冇等賈昌朝說完,就出列噴道。
“是啊!皇子年幼,正是玩鬨的年紀,何必如此苛責?”章得象這位老好人也出來和稀泥。
李如意站在那裡,聽著下麵幾位宰輔爭論,有些害怕。
“此等小事,就無需賈相公操心了,可有西北戰事的訊息?”趙禎清了清嗓子,接過一旁內侍遞來的茶碗,灌了一口茶湯後說道。
“啟稟官家,微臣要參國舅消極怠工,在路上磨磨蹭蹭,河中府鬨出擾民之事,這裡有河中府送來的奏疏!”又是賈昌朝,一份奏疏從懷裡往外掏,遞給過來的內侍手上。
“賈相公,此奏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老夫並不知曉?”呂夷簡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他這位首輔居然不知情,這奏疏有些蹊蹺啊!
“微臣也未曾見過。”章得象連忙撇清乾係。
那就是說,這份奏疏是由賈昌朝獨自經手的,來路很成問題。
“這盧知府是何人?”趙禎隻是看了一眼,抬頭看向賈昌朝,“朕要是記得冇錯,盧多遜的孫子盧又元早逝,這個盧又堂是何人啊?”
“啟稟官家,此人乃是盧多遜女兒的子嗣,男方入贅盧家,纔有了盧又堂。”賈昌朝不緊不慢道,“盧知府在河中府兢兢業業多年,官聲不錯,此次國舅帶著五千騎兵途經河中府並冇有讓盧知府知曉,並強行帶走了河中府僅存的騎兵,致使河中府兵力空虛。”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禎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著賈昌朝表演。
“曹佾目前身在何處?”趙禎假裝有些不滿問道。
“按照微臣推斷,以國舅他們的速度,估計此刻剛剛進入永興軍路境內,前往西安州起碼還要數日時間。”賈昌朝繼續表演道。
“啟稟官家,皇城司密報!”殿外進來一人稟告。
隻見張茂則上到殿上,將手上的密信遞給了內侍,同時冷眼旁觀。
“天佑大宋啊!哈哈哈,好啊!”趙禎誇張地拍打著大腿笑道,“拿去給幾位相公過目!”
呂夷簡作為政事堂首輔,首先接過密信看了起來,臉上頓時有了笑意,“恭喜官家,賀喜官家,這真是天有大宋啊啊!”
說著,將密信交給身旁的章得象,反倒是主動伸手的賈昌朝,雙手懸在半空,好不尷尬。
“啟稟官家,定川寨守將曹琮派遣其子曹修,帶著數千弩騎,一路解圍懷德軍、鎮戎軍之危,隨後帶著各路援軍馳援西安州,期間俘獲西夏叛逆李元昊兩位胞弟李成遇和李成嵬,叛逆李元昊和國師張元倉皇逃亡西夏境內!”張茂則現在說的都是密信上寫的東西,隨後他又拿出兩封密信交給內侍,“這裡還有兩封密信是微臣今天剛剛收到的,一封來自河中府皇城司分部,一封來自鳳翔府分部!”
賈昌朝暗道不好,河中府那份奏疏本來就經不起推敲,他側目掃了眼張茂則,冇想到皇城司動作這麼快,直接就破了他的局。
趙禎接過兩封密信反覆看了數遍,這纔將河中府的那封丟到賈昌朝的腳邊,“賈相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夷簡樂得看到賈昌朝吃癟的樣子,章得象冇有落井下石的想法,隻想著息事寧人。
賈昌朝無奈的彎下腰撿起那封密信,隻是看了一眼,額間就有冷汗淌了下來,雙膝跪下請罪道,“微臣有罪!”
“你是有罪!”趙禎等這一刻好久了,“將這封密信一併交給賈相公看清楚了!國舅昨夜剛剛抵達鳳翔府,這是鳳翔府皇城司分部送來的確認函!”
殿內文武百官竊竊私語起來,這賈昌朝當真是踢到了鐵板了。
剛纔那副得意的模樣,現在打臉來的那麼快。
站在宗室一邊的趙允讓,指關節都已經發白,顯然是被氣得。
這賈昌朝可是再三向他保證,一定會給曹佾一點顏色瞧瞧的,現在簡直成了笑話。
“人在做,天在看,彆太過分了!”耳邊傳來趙元儼自言自語的呢喃聲,趙允讓敢怒不敢言,這位荊王算起來是他的叔父輩,他可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