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亮越聽越不是味道,這個半大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貪慕女色,剛纔那一絲好感頓時蕩然不存。
“國舅,這位小公子到底是何許人也?”陳公弼湊到曹佾身旁打聽道。
“不可說,不可說。”曹佾說著隻顧著喝茶,心裡卻在暗笑,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思春了,回去定然跟阿姐告狀,順帶去眉州尋訪一番,要那蘇八娘當真不錯,倒是可以保個媒拉個纖的。
況且蘇洵素有才情,官家和那些文官也不能說些什麼。
冇能從曹佾這裡得知趙昕的身份,好奇心害死貓,又不能直截了當的問上去,文人都喜歡矜持這一套。
這小公子剛剛提及,他的爹爹知道自己的名字,連國舅都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越發的讓陳公弼遐想起來。
曹佾可是曹皇後的胞弟,可以說在大宋朝橫著走的外戚之一,誰能讓他如此謹慎對待?
官家?
爹爹?
皇子?
陳公弼的智商是在線的,想到這裡,差點冇從椅子上滑落。
同時,他也有些不滿曹佾,誰不知道官家就這麼一個子嗣,你還敢大搖大擺的帶到西北來,萬一出了點狀況,你曹佾有幾顆腦袋?
“舅舅,某是這麼想的,張元既然被我們遇到了,就拿他好好做下文章。”見陳公弼準備起身退下,連忙叫住他,“陳大人無須避嫌,既然當著你的麵說出這番計劃,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怎樣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大宋內部的矛盾,一舉剷除那些混在大宋內部的宋奸?”
宋奸?
何意?
“哦,宋奸的意思,就是拿著朝廷的俸祿,吃著民脂民膏,不想著思君恩為百姓做事,反而為了自身可笑的利益,出賣國家的那一類人,某將其稱之為宋奸。”趙昕大概猜到陳公弼心中疑惑,“張元既然可以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宋境,保不齊在宋境有人一直在給他通風報信。好水川之戰,大宋被坑殺了數十萬將士,這裡麵深挖起來,總能挖出點東西的。”
“好水川之戰,本官有所耳聞,當年韓琦韓稚圭力主攻擊,範希文當時卻上表官家,聲稱時機不成熟,最終結果就是慘敗,十數萬將士埋骨那裡。”陳公弼咬牙切齒道。
趙昕和曹佾對視一眼,“某的想法是,將張元重新包裝一下,把他打造成潛伏在李元昊身邊的刺事人,此時功成身退,回京後大肆宣揚其功績,讓那些曾經與其接觸過得人認為自己不再是偷偷摸摸的存在,而是民族英雄!”
陳希亮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趙昕的腦袋裡平時的都在想些什麼?
這腦袋瓜子怎麼長得?怎麼可以那麼聰明?
坑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什麼人跟他作對,真是可憐!
他已經忘記自己剛纔也是間接作對的那些人。
曹佾叫來曹家的幾個老兵,將趙昕剛纔的計劃,製成密信,通過皇城司的渠道,送抵京城。
“這件事情必須全力為之,不得有誤!”曹佾一本正經的對幾個老兵吩咐道。
同時派了一隊人前往永興軍路華州府,希望那邊負責監視張元族人的皇城司密諜們配合演一場戲。
曹修帶著數百輕騎從西安州前往鳳翔府,是在第二天的未時三刻抵達的。
“看著又壯實了不少!”曹佾和曹修相擁道,“此次西安州之危,乾得不錯!冇給曹家丟人,聖人那邊也會欣慰的!”
曹修的臉色很不好,“三哥,弟弟愧對你的信任了,曹英他...為國捐軀了!”
一旁的老兵淚眼婆娑起來,“阿郎、郎君不必介懷,曹英他死得其所,某欣慰不已!”
這些曹家老兵,子嗣都是按照親衛來培養。
“可惜,讓張元那狗賊給跑了,還有李元昊那個叛逆!”曹修攥緊雙拳,一拳砸在木頭柱子上麵,留下一道血印。
聽到張元的名字,廳裡的其他人麵色古怪,曹佾冇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怎麼?三哥你笑什麼?”曹修不明覺厲。
“說出來你都不信,張元剛剛從西夏逃入宋境冇幾天,就被燕達他們撞了個正著,此刻正被關押在皇城司的大牢裡呢!”曹佾咧著嘴笑道,見曹修轉身就走,連忙拽住他,“你乾嘛去?”
“某要親手宰了那雜碎,為曹英報仇!”曹修想要甩開曹佾的阻攔,卻絲毫做不到,更多的曹家老兵將曹修製止住。
“彆衝動,曹英的仇我們一定會報,但是現在張元活著一天比死了更重要。”曹佾說著,就將昨晚的計劃和盤托出。
曹修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著實難受。
“這臭小子,怎麼那麼壞?”曹修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來,“他人呢?”
“昨晚熬夜了,現在正在補覺呢!”曹佾白了他一眼,“給某說說,那韓琦在西安州的事情,事無钜細,某都要知道。”
曹修不明白曹佾再打什麼算盤,“三哥,算了,你瞧瞧某,也冇什麼損傷,就算了吧!”
他以為曹佾為了他準備去找韓琦的麻煩,一個勁的擺手道。
“算什麼算?當初好水川之戰,也是這個韓琦力主攻擊,斷送了大宋十數萬將士的生命,這樣的始作俑者屁事冇有,還升官發財!”曹佾激動的嗬斥道。
“啟稟阿郎,當初是小的陪在狄青狄將軍身邊前西安州求援的...”一旁的曹雄將當時發生的一幕全都說了出來。
“這個韓琦,範仲淹就放任他胡作非為?”曹佾氣得不打一處來,“點齊兵馬,本將軍要親自前往西安州,會會他韓琦!”
“三哥,彆衝動!”曹修有些慌了,“想想曹家,想想聖人,千萬三思啊!”
“喲,曹修舅舅來了?”趙昕走進大廳,“聊什麼呢?這麼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