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位祖上也做過宰輔，盧多遜國舅聽說過吧？”高遵約直接介紹起來，“官家前幾年追封盧多遜為工部尚書，其妻京兆郡太君蘇氏為京兆郡夫人，盧多遜的三個兒子都早逝，唯一的孫子盧又元也短命，盧家這不就冇人繼承香火了嗎？有個女兒找了個贅婿，生有一子，賦予盧姓，就是眼下這位盧知府。他也算是一路升遷上來的，要說他會和遼人密諜相互勾結，某是不敢相信的。”
曹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城外的茶寮已經歇業了，趙昕此刻已經被安排到了城樓上，小狼在那裡啃著羊腿，好不歡樂。
“這條狗真不錯，有野性，比某以前養過的都強！”高遵約本想上去摸下狗頭，被小狼抬頭瞪了一眼，嘴角淌下來的血水一驚，連忙將手掌縮了回去。
趙昕已經能夠確認這小傢夥是狼不是狗，剛纔進城的時候，幾條城中野狗本想著欺生，被小狼幾嗓子嚇跑了。
他想到以前玩過的網絡遊戲，那些騎在高大威猛的座狼上的獸人戰士，就覺得很帥氣。
這小傢夥以後會成長成什麼樣子？
小狼似乎覺察到趙昕看過來的目光，抬起狼頭和他四目相對，冇過多久，這才又繼續低下頭對羊腿較勁。
“休息的差不多了，燕達他們會自己追上來的，我們得儘快趕到鳳翔府去，要不然就要跟報捷的人岔開了！”趙昕的聲音很低，但是曹佾聽得清楚，嘴裡“唔”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身旁的高遵約，“都是一家人，某也想讓高家重新輝煌起來，抓住這次機會，回京後，在官家那裡露個臉，回頭再想法子把你三哥一家弄回去。”
高遵約不傻，那句“跟報捷的人岔開”是什麼意思？
難怪國舅一行看起來更像是郊遊，還有閒工夫抓遼國密諜。
河中府那位盧知府一直都冇露麵，不過高遵約帶著自己麾下一千騎兵跟隨曹佾的五千人合計六千，直接上路了。
從那支遼人密諜商隊繳獲的矮腳馬（滇馬），曹佾貼心的給趙昕安排了一匹。
每位士兵都攜帶著兩個用油紙包包裹著的驢肉火燒上路，幾個嘴饞的還將油紙包放在鼻子下麵用力聞了聞，比起那些乾巴巴的乾糧，這些驢肉可是饞的發慌。
負責保護趙昕的十幾名黑無常分散在兩翼，一些人充當起了斥候的職責。
燕達那邊已經拿到了第一手資料，雙手放在水桶裡胡亂清洗著粘在上麵的血水。
三十人的商隊，已經死了一多半，那名商隊掌櫃此刻也是吊著一口氣，不時有熱氣從口鼻中噴出來，嘴裡叫囂著遼語，像是在挑釁也像是在咒罵。
“把他舌頭拔了！”燕達跟在趙昕身邊的時候，也學了一些常用語，他隻認識幾句罵人的話。
一聲慘呼聲過後，商隊掌櫃嘴角淌著血水，雙目圓睜，已經死了。
“說點有用的，不然某就把你的舌頭，連同你身上的所有部件一件件的拆下來，烤熟了下酒！”燕達這話說出來，自己的胃裡都在不住地翻滾著，強忍著噁心，將商隊掌櫃那條帶血的口器丟進火堆裡，還不時用火夾子上下翻弄，“嘖嘖嘖，一定冇嘗過吧？可好吃了！”
那遼人密諜瞪大著雙眼，他見識過最凶狠的折磨，但是冇見過這樣的宋人。
“看來，你是覺得某在說笑是不是？把他的上衣扒了，某要看看他與眾不同的一麵！”燕達手上多了幾樣刀具，這些都是工匠處特地給黑無常打製的專屬武器，每一樣都很精緻，每一樣都可以殺人於無形，“等某將你的胸骨一根根剔下來，某倒是要看看你們遼人的心，和我們有什麼不同？”
“某...某說，某什麼都說！”遼人密諜直接就崩潰了。
眼前這個全身被黑色服飾包裹著的傢夥，就是一個魔鬼！
來自地獄的魔鬼都冇他那麼凶殘。
光是被他折磨致死的已經高達十一人，那桶清水都已經被染成紅褐色。
“你確定不是要用假訊息欺瞞某？看著某的眼睛，某隻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燕達殘忍的笑著看向另一側的密諜，“若是他欺騙某，你就是下一個，做好準備！”
一股尿騷臭味瞬間席捲了整個訊問室，那名被燕達看了一眼的遼人密諜直接被嚇尿了，不時有黃色的液體從混雜著水漬和血汙的地麵蔓延開來。
等到負責書記的胥吏進來，將遼人密諜的情報一五一十的記錄在案，並且畫了押。
燕達走到火爐上，從小腿上取下一把匕首切割下一塊烤舌頭，“給我來點花椒粉，就是吃不慣冇味的，下次豬舌頭還是煮了放酒糟裡冰鎮一下好吃！唔，審了大半天了，隨便對付一口，還要趕路！皇城司的兄弟們，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置了，給張都知說一聲，彆太感謝我們！”
黑無常這來的二三十號人原本全都是皇城司的儲備新人，現在讓他們回去也不太可能了，關鍵你在皇城司裡得熬資曆，他們化妝不行，潛伏不行，審訊也不行，也就做點雜事了。
“隊長，公子他們半個時辰前已經開拔，前往秦鳳路了！”一名黑無常的手下進來稟報，“河中府裡能夠帶走的馬匹都讓他們帶走了，隊長，我們怎麼追啊？”
“嗨，冇用的玩意兒，我們一路怎麼來的？”燕達切了一塊豬舌頭遞給那人，“吃完上路，運氣好還能“借”到過路的馬匹！”
那被鬆綁的，已經完全脫力的遼人密諜，在昏死過去前，瞪大雙眼，這幫宋人太過凶殘，他們是真吃人啊！
其實那偽裝成大理國商隊的掌櫃冇有死，隻是被下了藥昏睡過去了，走近了還能聽到淡淡的鼾聲，和起伏的胸部。
那整條條口是新鮮的豬舌，自從豬肉在京城一帶風靡起來，河中府這裡也開始有酒樓售賣豬肉以及下水，隻是冇有曹記做得那麼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