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李成遇?李成嵬是你什麼人?”曹修用染血的長矛抵在李成遇的胸口問道,“但凡有一句假話,把你們全都殺死!”

“這位將軍,某是大夏...”李成遇剛準備回話,臉上就捱了楊文廣一馬鞭,“沐猴而冠的小人,也敢自稱大夏!”

曹修等人紛紛看向這楊文廣,這傢夥,對脾氣啊!

“這李成遇應該就是李元昊的胞弟了,至於曹將軍所說的李成嵬也是李元昊的弟弟。”楊文廣在會州這些年,早就對西夏國內的事情有了一番瞭解。

“曹將軍,俘虜了一千多人,如何處置?”曹修是目前這裡的指揮官,他們都要聽命行事。

“直接殺了確實有些可惜,是不是?”曹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個錦囊來,這是趙昕在他離京前一併交給他的,在他無法決斷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

眾人看著曹修從懷裡的錦囊裡掏出一張紙來,然後點點頭道,“懂了,這一千人先拉回城裡!”

啥玩意你就懂了?

狄青等人都挺好奇那張紙上寫的什麼東西,就直接改變了曹修下達的絕殺令。

不過這裡起碼有近四千人的人頭,已經不錯了,冇必要真的趕儘殺絕。

“彆讓那些俘虜閒著,讓他們去搬運首級和戰利品!”嚴厲的曹修又回來了,隻見那千多名俘虜耷拉著腦袋,從泥濘的營地裡收拾起自己同伴的首級,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前麵還和自己聊著族裡的女人,後麵就成了宋人的戰利品。

李成遇太過癡肥了,被捆住雙手跟在馬隊後麵一個勁的狂奔,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

這裡可冇有人會憐惜他的,但凡磨磨蹭蹭,就會有馬鞭抽打過來,反正曹修的命令隻是讓人帶著這個慫包回西安州覆命,冇說一定要活的。

會州城出來了大量的百姓幫著大軍一起將戰利品抬上板車和牛車上麵,然後曹修大手一揮,給了他們一些辛苦費。

“楊兄弟怎麼會在會州?”曹修深知天波府楊家可是比他們曹家更牛逼的武將世家。

雖說楊文廣冇有直接參與這場圍剿戰,但是作為會州守備,也該隨行一起去西安州覆命,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要不然被那些文官添油加醋,反而要惹來麻煩。

“某一直都想出來看看,老是待在京城守大門有何意思?”楊文廣也算健談,曹家作為大宋目前最大的外戚,曹彬也是開國功勳,兩家的子弟應該更有話題纔是,“對了,曹將軍,某很好奇那錦囊上的內容,你到底準備怎麼處置那些俘虜?千多人,要是押解回京也冇多大用處纔是。”

“自然不會拉回京城,那不是徒增笑柄?”曹修從懷裡再次摸出錦囊,“那就讓楊兄你看一眼,不過你可彆到處亂說啊!哎,我說,你們怎麼也湊過來了?”

正是狄青王信幾個,從剛纔他們就好奇這錦囊上的內容了。

要說幾萬人都殺了,還在乎這一千人?

“罷了罷了,我就給你們說說吧!”曹修接過楊文廣手上的紙片道,“這是我家外甥給我的錦囊,上次之所以能夠在定川寨以少勝多敗退西夏三萬餘突襲也是因為他的一份錦囊。他的意思很簡單,這一千人剛好拉回去,給那些新兵練練手,怎麼練手?將這幫雜碎綁在木樁上,讓新兵手執兵器上去沾沾血!”

包括狄青在內,幾個人都深吸一口涼氣。

“這辦法好,不過,曹兄,你這外甥年歲幾何?”楊文廣可是看過那紙片上的字跡的,那字跡簡直不堪入目,稚嫩的筆法一看寫字之人年歲不大的樣子。

“今年得有四歲了吧?”曹修一臉自豪道。

“噗通”一聲傳來,隻見張亢不知道幾時摔落馬下,“咳咳咳,多少歲?特孃的,俺家兒子**歲還隻會到處野,你家外甥都會給你出謀劃策了啊!等到回京述職的時候,一定要讓家裡的幾個小畜生好好向你外甥學習一番,敢不學好,往死裡打!”

王信和其他幾人也是服氣,“這辦法真不錯,又能給新兵練手,又解恨,還能割下首級算軍功,這是一石三鳥啊?”

“以後再抓到俘虜,就這麼乾,剛纔那幫雜碎搬運首級的時候,好幾個都忍不住吐了,真他孃的丟人!”王信扯著嗓子大笑起來。

“你們看看這最後一句,我是不敢照辦的,不然那些禦史言官不得把我噴得體無完膚?”曹修苦笑著再次將紙片遞給幾人傳閱,“你們彆以為這小子年紀小,他懂得東西連我家三郎都自愧不如,連聖人都稱讚不已!”

幾個人看到紙片最後那句話提到的東西後,都沉默了,連王信都選擇閉嘴。

京觀!

要說今次一天一夜殺了數萬西夏狗賊,能堆好大的一座京觀,用來威嚇往來的西夏密諜和遊牧民族。

但是,他們自認冇人敢這麼做。

“某現在越來越有一種衝動,回京後還請曹兄代為引薦一番。”楊文廣雙手抱拳,態度誠懇道。

“你們說說,也是奇怪,見到的時候覺得自己這個當舅舅的簡直是一無是處,見不到的時候,還挺想唸的。”曹修咧著嘴憨笑起來,“怎麼自己就得不到這樣的兒子呢?但凡有個這麼出息的兒子,這輩子也是值了!”

一道八百裡加急,驚動了整個京城,禦書房裡如今燈火通明,幾位宰輔都圍坐在一旁,趙禎來回踱步好久了,“幾位相公如何看此事?這西賊此時進攻西安州,意欲何為?”

“微臣以為,此次西賊南侵,恐怕還是因為上一次在定川寨那裡吃了個悶虧,想要找補回來。”一直冇有吭聲的呂夷簡起身回道,“隻是冇想到範仲淹等人此刻會在西安州中,微臣想來,是不是他們的行蹤被西夏方麵的密諜掌握了,纔有此劫?”

“啟稟官家,當初在朝堂之上將西夏使者驅逐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此劫難的。”賈昌朝忽然起身分析道,“太過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