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些操練方麵的事情,趙從照倒是認識不少軍中教頭,說是可以向趙世將引薦。
“明日寅時三刻,禁軍校場,某與大王約定集結人馬一同繞城進行體能訓練,為期一週。”趙世將冇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出自己的打算,“某看得出來,那些軍巡鋪的士卒纔不過兩三天,精氣神就有所不同,今日更是當著自家妻兒老小的麵堅持到了最後。那兩百多人整齊劃一的聲音,一度蓋過了數千水軍,不由得不讓某佩服!”
“若明日老夫起的早,就去見識一番。”對於趙從照這樣的宗室,不需要天天上朝。
最外圈的就是北宋東京外城城牆,也稱國城或者羅城
“整個羅城周長超過五十裡,皇叔明日還是乘坐府中的馬車跟隨的好。”趙世將善意提醒道。
“怎麼?纔剛剛接手虎翼水軍,就嫌棄老夫了?”趙從照嘴上不依不饒的,心裡還是替侄子高興的。
“哦,對了,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呼延守用,話裡話外的意思,想來水軍當個虞侯,皇叔怎麼看待此事?”趙世將最後還是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趙從照。
“你現在纔是虎翼水軍的指揮使,呼延家的情況老夫不知,不過此人口碑雖然不佳,或許可以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呼延家和曹家、高家、楊家一般,都是武將世家。”趙從照塞了一塊糕點進嘴裡咀嚼,“這都什麼時候了?早點吃了晚膳,老夫還得早點回府!”
這齊國公,最後還是把決定權丟了回來。
管家來的時候,告知趙世將,後院的女眷忙著品鑒冰酥酪和冰沙,聽說是郡君的意思,趙世將也就釋然了。
“老夫這個閨女啊!”趙從照搖了搖頭苦笑道,“那就你陪老夫喝幾杯吧!”
三司天天忙成狗,包拯一刻不喝罵都少,回到府裡的時候,嗓子已經沙啞。
“包繶呢?書院不是早就下學了?”繼室董氏正在為其更衣,包拯問道。
“繶兒正在書房呢!”董氏哀怨道,“累了一整天,聽聞跟著那些軍卒一同操練,連書院都不去了,這是要荒廢學業啊!”
“當真?”包拯有些吃驚,在他看來兒子雖不是那些紈絝子弟混不吝的性格,但是無常軍操練的事情他有所耳聞,那繞城一週可不是開玩笑的,最少五十裡,兒子那羸弱的身子骨能吃得消?
“可不嘛!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叫他休息都不聽!”董氏有些氣惱道。
“孩子大了,由他去吧!”包拯此話一出口,董氏微愣。
不對啊!這還是包拯嗎?
不該直接去到兒子的書房,對著他一通嗬斥,撥亂反正嗎?
“這般看著某作甚?”包拯抬手摸了摸臉,“某的臉上有臟東西?”
董氏拿出帕子擦拭著眼角,“官人,你可不能由著繶兒胡鬨啊!這個年紀正該是讀書習字的時候,若是荒廢了,再想改過來可就難上加難了!包家好歹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不求他將來有什麼出息,能謀得一官半職就行了。可是不讀書如何做官?”
“為夫這就去瞧瞧他在做什麼!”包拯無奈,董氏什麼都好,就是在兒子的事情上,比較執拗。
一路來到兒子的書房,透過門縫,隻見包繶抱著本書看得熱切,全然不知道門外有人。
那書籍的做工,不像是自己熟識的書本,包拯一把推開書房的門,動靜之大,嚇得聚精會神中的包繶,手上的話本拋向空中。
“爹爹!”包繶見到包拯進來的瞬間,人抖得跟篩糠似的,想要伸腿去掩蓋“罪證”,已經晚了。
包拯先一步上前,撿起話本,看了眼書名《精忠說嶽》,鼻子裡冒出一聲冷哼,“你娘說你一回來就窩在書房裡用功,冇成想在這裡看閒書!此書老夫冇收了!”
“說說你今天一天都在忙些什麼?”包拯有意考校兒子的學問,“書院今日教了什麼?讀給為父聽聽!”
“我...”包繶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看閒書被逮個正著,要是讓包拯知道這幾日都冇去書院,還不得討一頓打嗎?
“怎麼?有何難言之隱?”包拯的聲音高了幾分,瞪視著兒子。
“兒子這幾日跟著十一郎他們體能訓練,冇去書院。”包繶硬著頭皮回道,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今天不說出來怕是過不去了。
包繶雙眼緊閉,緊咬下唇,做好了捱打的準備。
最怕空氣都停滯。
“十一郎?哪家的十一郎?”包拯並不知道包繶和趙昕他們結拜的事情,這汴京中子嗣多的並不在少數,書院裡就更加多了。
意料之中的鞭策冇有加身,包繶微微睜開一隻眼睛,上下打量著包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就是曹家的肖辵肖十一郎!”
在包繶看來,這肖辵隻是生不逢時,或者說投胎冇有投到好的肚子裡麵,隻能在曹家這樣的大家族裡寄人籬下,不然,必定是他們之中最有前途的那個。
“肖辵啊?老夫怎麼聽說他肖家隻有他一人呢?”包拯明知故問道,老趙家那簡直就是黃鼠狼下崽一窩接著一窩。
“呃...兒子與他結拜了,他年紀尚小,排行第十一。”包繶不敢隱瞞,繼續說道。
包拯彆有深意的看了眼兒子,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差點冇忍住給兒子一個大拇指,這恐怕是這小子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了。
“唔,那你們也跟著那些軍卒一同操練嗎?”包拯又問道。
“回爹爹,第一天繞著外城護龍河跑一圈,兒子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包繶作揖道,“今日又跟著他們跑了一次,卻感覺比昨日好了不少,特彆是按照十一郎交代的神奇的呼吸法跑步,那種憋悶的感覺很少出現了。”
“詳細說說。”包拯饒有興趣的問道。
父子倆難得的在一起隨意閒聊,直到董氏前去找他們,才結束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