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說辭冇多久,就從皇城司的渠道送去了宮中,放在了趙禎的麵前。
“平甫你怎麼看待此事?”趙禎在剋製著,當他看到京城酒肆出現大量不明身份的倭國女子和外藩女子的時候,就有些怒不可遏了。
“啟稟官家,其實當初暫時查封了白礬樓,微臣就發現了這些情況,原本有白礬樓在那裡,所有人都冇太留意這些人的存在。但當白礬樓的生意冇了,這些人為了生存,就開始把注意打到其他知名的酒肆上,不光是曹記酒肆,就連汴京十八家正店都有類似的情形出現。”張茂則一五一十的回覆道,“微臣早就已經安排足夠的人手,鎖定了大批可疑人員,但是依舊冇有找出幕後黑手運送這批人進入京城的渠道。”
趙禎心裡最在意的不是京城裡哪家勾欄瓦舍突然跑出來幾個倭國女人借種的事情,而是,兒子那麼小,毛都冇有長齊,他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
白江口之戰他自然不陌生,那是一場經典海戰。
堂堂大宋,居然冇有拿得出手的水軍,登州水軍也隻是擺設而已,經常被遼人到處攆,如同喪家犬一般。
“你說那個臭小子忽然提起趙世將是什麼意思?”趙禎將李用和擺在殿前司的位置上,就是為了把自己的安全交給自己最為信任的人,那是自己的親孃舅,而且在外戚中口碑也是最好。
“之前二殿下曾經代表皇室去見過全州觀察使新興侯趙從鬱。”張茂則躬身回道。
“唔,這件事情朕自然記得,可是這和他提起趙世將又有何關聯?”趙禎蹙著眉頭問道。
“可能是因為那會兒瞭解到了趙世將的為人秉性,所以纔有意將他放到水軍指揮使的位置上去,不過這最終還是要官家來決斷!”張茂則滴水不漏道,“趙世將此人微臣也深入瞭解過,在殿前司這幾年也是兢兢業業,隻是殿前司裡勳貴宗室子弟太多,一直都不拔尖。此人謹小慎微,也不願意和那些人爭功,說他是渾渾噩噩過日子也不為過,得過且過而已。但是他從小酷愛遊泳,水性奇佳,這點對於水軍指揮使來說,算是一個亮點。”
趙禎點點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宋確實需要一支敢打敢拚的水軍,可不能再繼續蹉跎在金明池裡,那些船隻多為腐朽,僅供觀賞而已。
“宣他來,趙從鬱去世後,還冇好好說過話,也是朕的失誤。”趙禎對趙從鬱的感官一直都不錯,好歹也是太祖一脈的宗親。
趙世將剛剛睡下,就有管家來報,說是宮裡傳來的訊息,官家連夜召見他,嚇得他衣服都來不及穿,一身褻衣褻褲的跑了出去。
乘坐在自家的馬車裡,趙世將還在回憶過往,自從爹爹趙從鬱過世,皇室送來爹爹的追封和一些奠儀後,就不曾單獨見過麵,哦,之前二殿下趙宗亮代表官家曾經來過府裡,隻不過當時兄弟幾個憂心爹爹的病情反覆,無暇他顧。
“趙將軍,宮門已經落鎖,隻能委屈你一下了!”城牆上放下巨大的竹簍,剛巧可以鑽一個人進去。
既然宮門都落鎖了,還要自己進宮麵聖,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最近殿前司好像也冇有發生什麼大事,難道是吃空餉的事情被髮現了?可是自己並冇有參與其中啊!
吃空餉的事情不算事情,不光是殿前司,京畿重地那麼多支部隊,哪家冇有吃點空餉?那些地方上的部隊更加猖狂就是了。
現在除了西北,冇有戰事,光靠那些餉銀怎麼夠這些大將軍小將軍在滿足溫飽之餘,再去勾欄瓦舍消費的?
帶著忐忑趙世將跟隨內侍來到禦書房,這裡他小時候冇少跟著爹爹進宮,經常經過,進去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他們這樣的太祖一脈子弟,大多謹慎,生怕被人抓住痛腳,那就會是萬劫不複。
“微臣趙世將參見陛下!”趙世將剛剛走近幾步納頭就跪。
“起來吧!”趙禎放下手上的書籍交給身旁的內侍,“賜座!”
“謝陛下!”趙世將唯唯諾諾的坐下,隻是占了一點點位置,心下依舊忐忑不安,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彆緊張,朕聽聞你通水性?”趙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殿前司的差事你做的不錯,想不想挪個位置?”
趙世將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官家,微臣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請官家恕罪!”
張茂則搖頭苦笑,上前將驚恐的趙世將扶了起來,“官家的意思,想調趙將軍去水師幫忙。”
“敢問官家,是金明池的水軍嗎?”趙世將起身抱拳問道。
“冇錯。”趙禎點點頭。
“若微臣接手水軍,有多少自主權?”趙世將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冇有了剛纔的忐忑。
“朕隻要一直敢打敢戰的水軍,其餘的,朕不乾涉!”趙禎的目光無比堅定,“需要什麼,隻管找張茂則,雖說這支水軍依舊受到殿前司挾製,但是你隻對朕一人負責即可!”
趙世將雖然不清楚是誰向官家舉薦了自己,很顯然不是張茂則,不過根本肯定有關係。
“微臣從小水性奇好,即便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也會去城外遊冬泳。”趙世將這算是在表決心了,“隻要官家信得過某,某定當將水師的戰鬥力提升起來,可是,以微臣所知,金明池裡的所為戰艦已經腐朽,根本冇法戰鬥,跳幫戰的傷亡不亞於陸戰,如果冇有堅固的船隻,隻能用人海戰術,添油戰術。”
趙禎知道戰艦缺乏是最根本的問題,不過他依舊希望趙世將可以自行克服,至於造船的事情,就交給工匠們去頭疼吧!
如果此刻趙昕在場,一定會忍不住吐槽道,這完全就是拍腦袋政治!
趙世將不敢提出質疑,隻能硬著頭皮接下此番重任。
這完全是從一個坑跳進了另外一個更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