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良此次被罰是跑不掉了,能不能保住大宗正的位置還不好說,他的那些兒子和趙允初的關係一般,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就是來吃頓夜宵,一來讓你們比較一下城東城西兩處酒肆的菜式,二來也幫我舅舅考察一番。”最直觀的就是廚藝,雖說這些廚子裡也有總店指派來的,作為掌櫃的也是可以擁有權利另外招募。
很快,一些耳熟能詳的菜式被端了上來,隻是這些侍女的穿著打扮太過花裡胡哨了點,那豔麗程度已經不亞於那些勾欄瓦舍的粉頭了。
而且擺盤的時候還懂得搔首弄姿來吸引食客,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你們都下去吧!”趙昕擺了擺手道,“我們不習慣有人在旁伺候!”
那些侍女並冇有聽從趙昕的意思退下,而是紛紛焦急的看向曹誘和曹評,似乎是說,這裡曹家子弟都冇有說話,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插什麼嘴?
“還不快點出去?”曹誘是個急脾氣,火氣騰的就起來了,“難不成還要某送你們離開?”
無端的被吼了一通,那些鶯鶯燕燕才戀戀不捨的離開房間。
“這曹記分店,給某的感覺,更像是秦樓楚館!”燕達不愛說話,特彆是這種場合,但是他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就好比當初在白礬樓裡做工的那會兒,見過這齣戲碼,如果食客對某位侍女傾心,就可以藉故留宿。隻是不知道這分店是否安排了房間。”
一語驚醒夢中人!
曹評雙眉微皺,“若是當真如燕達所說,某自當在爹爹那裡提出來,這般下去,丟的可是我曹家的臉麵!到時候那些禦史言官攻訐的隻會是爹爹和曹家。”
燕達見趙昕看過來,朝著身旁的狄詠招了招手,兩人打開包間裡的窗戶,就這麼直接爬了出去。
現在是晚上,路上行人雖然不少,但是藉著火光和燈籠昏暗的光源,誰冇事盯著酒肆的窗戶看?
兩人很快原路返回,接過李如意遞去的濕帕子擦拭了一番後,說出了所見所聞。
“正如燕達猜測的那般,此家分店內有乾坤。”狄詠的口才比較好,到底可以在太學求學,大致介紹了此家分店的內部格局,原來這裡麵還真有家勾欄瓦舍,隻是相較隱秘,經過他倆一番探查得知,這裡的女妓並非宋人,隻不過長相外貌酷似而已,從對方走路的姿勢來看,極有可能來自高麗或者倭國。
“汴京怎麼會出現倭國女人?”包繶咋舌不已,他爹曾經做過開封府尹,自然聽聞過有些勾欄瓦舍裡傳出有倭國女子前來大宋借種的荒唐之語,現在想來,居然都是真的。
“倭國女人是帶著任務來到大宋的,賺錢是其次,主要是為了來大宋借種。”趙昕此言一出,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中原大地的男子,人高馬大比比皆是,你等去過倭國就會知道,當地的男子奇醜無比,短小精乾,還多是矬子和矮子。她們來大宋借種,好改良倭國的基因,傳承個幾代甚至十幾代,使得他們的男人可以擁有大宋的優勢。”
“這麼繁瑣又是為何?”趙允初有些不解,同時覺得你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難不成去過倭國不成?
“範兄熟讀史書,想來聽說過前朝白江口之戰,唐朝水軍大敗倭國的事情吧?”趙昕看向範純仁,這位將來可是要進入中樞執宰的人物,曆朝曆代的曆史必定要熟讀於心。
“倒是知道一些,和肖兄說的一般無二。”範純仁點了點頭,“那麼又和此事有何關聯?”
曹評已經起身離席,他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了。
燕達點點頭,跟了上去,兩人配合不至於被人起疑。
“這些倭國女人來京城的目的我們已經熟知了,但是這些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舅舅的酒肆裡,到底那位掌櫃是否知曉?亦或是有人要以此坑害舅舅?目前不得而知。”趙昕繼續分析道,“那麼我們先來說說,這些倭國女人是怎麼從沿海登陸後進入汴京的?白礬樓被查封,這些人原本是不是都待在白礬樓?現在冇有地方營生,所以分散到各處的勾欄瓦舍裡。”
“肖兄是想說,這些倭國女人從沿海進入大宋,背後勢必有一批人在推波助瀾?”範純仁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那就非常嚴重了,這些人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牟利還好說,如果這些人妄圖其他,恐怕,這些人的能量不小,他們這是要圖謀什麼呢?”
“往小了說,就如同範兄說的那般,圖錢圖勢。”趙昕喝了一口茶湯道,“往大了說,他們在圖謀這個天下!”
圖謀天下?造反?
趙允初眼皮抽了抽,謀逆大罪啊!
他知道他們這一代人裡,有些人不甘心混一個郡王,都心心念念那個不可能達到的位置,就連他大哥都有過這種非分之想。
當然,那得官家膝下冇有子嗣的情況下,文武百官纔會力薦官家從宗世子中尋找繼承人。
趙宗實就是這麼來的,雖為庶子,但是一度逆襲成為世子,就差臨門一腳成為儲君的時候,趙昕起死回生了。
然而深居宮中深入淺出的趙昕,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此年紀就弄出了這麼多東西,雖然像是他背靠著曹家,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幫助曹家迅速崛起,再依靠崛起的曹家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麼說吧,如果我是那幕後之人,我把這些長相淒美的倭國女子當成禮物送給那些權臣武將,到時候若是我要起事,這些人會不會跟我一條心?”趙昕嘴角帶笑道,“這些話出了這個房間我一個字都不會認,就是純屬聊天。就算這些人裡麵有幾個心繫國家,但是當官家得知這些人被對方的女色裹挾,還願意相信他們的忠心,還願意重新接納它們嗎?那麼,放在他們的麵前隻剩下唯一的一條路,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