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後聽下麪人稟告，二殿下來了，還有短暫的愣神，連懷裡的小奶狗都不擼了，起身看向走進來的趙昕。
“纔回來，就跑過來，有什麼急事嗎？”曹皇後彎腰將小奶狗放在地上，小狗衝著趙昕叫了幾聲，跑到他的腳踝邊，用小腦袋蹭了蹭，又叫了幾聲。
“想來娘娘都從張先生那裡知道了吧？”趙昕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得和曹皇後商量，宮中的寶物都是有數的，以曹皇後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她去跟趙禎說起這件事情，成功的機率會大一點，“那些拍花子太過可惡了！好在有娘娘教授兒臣的彈弓發威，要不然今天可就回不來了！”
“什麼叫做回不來了？”曹皇後上下打量著趙昕，聲音拔高了不少，嚇得小奶狗跑出去很遠才停下，叫喚了幾聲，“他隻說你遇到了麻煩，可冇說那麼嚴重啊？張茂則現在也敢避重就輕了？當真可惡！”
“這事兒也怪不得張先生！”趙昕深知自己的話差點坑了張茂則，連忙解釋道，“聽說西夏內衛混進京城了，被我撂倒的那兩個人身上搜出來內衛的銅牌。爹爹已經知道這事情了，也訓斥了我，差點還要打我的板子呢！”
“什麼？打板子？”曹皇後不淡定了，“做錯事情，說兩句就好了，這麼小，打什麼板子？那些人冇個輕重，打出個好歹怎麼辦？你爹爹做事，真是不知道輕重！”
見曹皇後這語氣，趙昕捂住嘴，一不小心把親爹給坑了，回頭不會找我麻煩吧？
“你彆兜圈子，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來這裡到底乾什麼來了？”曹皇後多聰明的人，轉身坐下看著他，“是不是又想要坑誰？找本宮出主意？”
“娘娘，您說如今大宋盛世，為何堂堂都城拍花子遍地？我今天算是知道，這盛世下麵有許多鮮為人知的勾當。”趙昕一本正經道，“那些被拍花子得手的孩子去了何處？是否還活著？老百姓十月懷胎好不容易誕下的孩子，就被那些該殺的拍花子拐走了，做父母的哪裡有不心疼的？也就是爹爹宅心仁厚，設立了幾處福田院，才讓這天下受苦受難的人少了許多。”
“說人話！”曹皇後不耐煩道。
“我想拜托娘娘，調一批螢石給我。”這纔是趙昕的真正目的。
螢石，也叫氟石，主要成分是氟化鈣，晶體呈玻璃光澤，在夜晚可以發光，也就是俗稱的夜明珠。
“螢石？這是何物？”曹皇後確實第一次聽說，這東西盛產自火山活躍地帶。
“就是夜明珠！”趙昕一拍腦門道。
“夜明珠都是外藩進貢之物，你要這個有何用？”曹皇後盯著趙昕良久，“你不會是瞧上了哪家娘子，想拿去送給佳人吧？你纔多大年紀？皇子的婚配都由宮中主導，本宮勸你還是放棄吧！”
“娘娘您誤會了！”趙昕苦笑道，“夜明珠的特性娘娘一定知道，夜晚會自行發光。我就是需要大量的夜明珠來磨成粉末，哎呀，就是找人帶著螢石粉末潛入無憂洞去，然後藉機搗毀這長期存在汴京地下的醃臢之地，還無辜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啊！”
“無憂洞？鬼樊樓？”曹皇後也算是見多識廣，一聽到無憂洞就猜到趙昕到底想做什麼了，“這件事情太過危險，本宮不同意你去！”
趙昕驚呆了，這聖人真是神了，怎麼猜出來自己要去的？
“哼哼，彆以為三言兩語就能糊弄本宮，本宮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曹皇後看著趙昕的反應，嘚瑟道，“反正這件事情即便要實施，也不能是你，哪裡有皇子親自犯險的道理？皇城司的人呢？張茂則呢？”
“話雖如此，但是皇城司的人顯然不合適，無憂洞能夠長期盤踞在京城之下，定然有四通八達的情報網，甚至於，他們的爪牙已經伸進了官宦之家裡。”趙昕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性，直到小奶狗過來舔舐他的腳踝，他雙眼一亮，“若是娘娘願意割愛的話，我覺得這小傢夥可以試試。”
“不可！”曹皇後一口回絕，小奶狗的出現，填補了她不少的空虛，“彆忘了，當初可是你找來給本宮的，現在你讓它去完成這麼危險的事情，萬一，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你賠得起嗎？”
趙昕一把將小奶狗抱在懷裡，托著它的兩條前肢，看了老半天，突然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小奶狗給他來了場人工降雨。
“你這條臭狗，噗啊！你最近吃了什麼了？怎麼那麼騷？信不信回頭我就讓人把你燉了！”趙昕用手抹了一把臉，那味道更加濃鬱了，差點冇乾嘔出來。
小奶狗還以為趙昕是在誇獎它，興奮的大叫起來，笑得一旁的曹皇後腰都直不起來了。
“呀呀呀！”一旁床榻上傳來安壽的笑聲，顯然剛纔那幕她也看到了，小丫頭現在冇有繈褓束縛著，正抱著自己的小腳丫在嘴裡一個勁的啃呢！
“來人，給二殿下打點水過來！”曹皇後一臉嫌棄的看著趙昕，“好好洗把臉，彆臭臭的把你三妹妹給熏了！”
很快，幾名麻利的女使過來，給趙昕更衣，擦拭。
“哎，頭髮上也有了，冇事留那麼長的頭髮做什麼？”趙昕一臉無語的抹了把濕漉漉的鬢髮，“要不趁此機會理個禿頭吧？”
“你要是想出家，保證你爹爹打你板子，屁股開花！”曹皇後嫌棄的伸手輕輕推了推湊過來的趙昕，“彆湊過來了！去，讓人給二殿下準備湯水沐浴！”
“那夜明珠的事情...”趙昕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夜明珠乃是外藩貢品，價值無法估量，你看看有冇有其他的替代之法？”曹皇後一句話堵塞了他的路，“不過，以前聽聞幾處市舶司經常有大食海商經過，總可以淘換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冇準他們手上或多或少擁有一些殘次的夜明珠，反正你隻是需要磨成粉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