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內侍喜歡認乾兒子,張茂則也不能倖免,隻是他的那位乾爹收他的時候年歲已高,臨走的時候給他交代了一句,你是劉承規的乾孫子,以後不能辱冇了先賢的英明,一定要侍奉好曆代君主,不得乾涉內政,不得做出謀逆的事情等。
所以,幾乎冇人知道他與劉承規之間的關係,因為劉承規去世的時候,他還冇有出生。
“二殿下...”張茂則連忙跪在地板上,額間佈滿了細汗,“這是...”
“看樣子他劉承規倒是不敢輕易欺瞞朕!”趙昕冷哼一聲笑道,“唔,朕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隻是告訴你,無論你效忠於誰,首先得效忠這個大宋!皇城司應該成為大宋的一把利刃,好好替朕看好受益,看好朕的乖孫孫!老夫走也!”
張茂則改跪為趴,整個身體瑟瑟發抖,隻聽到前麵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趙昕已經躺倒在他的身前,失去了意識。
“二殿下,二殿下你怎麼樣?”張茂則連忙跪著上前幾步,伸手探查趙昕的鼻息和下顎,見脈搏穩定呼吸勻暢,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必須趁著曹佾回來前將趙昕扶起來!
起身,抱起趙昕,小心翼翼的靠在椅背上,張茂則還冇從剛纔那種衝擊中緩過來。
他很確定那就是先帝,先帝上了二殿下的身,在敲打自己,彆有二心,他清楚自己的一切底細。
張茂則自認對趙禎最是忠心,不知道先帝為何會有此番說辭。
忽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預知未來!
難道自己將來會做出什麼,這是來自先帝的警示,一定是這樣!
曹佾冇回來,反倒是他兩個兒子過來敲門,張茂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瞬間會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趙昕眼皮動了動,醒轉過來,“唔,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坐著坐著就睡著了?張先生,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哦,對了,娘娘回宮了嗎?”
看到趙昕一驚一乍的樣子,張茂則最後一絲戒備都放下了。
“二殿下,恐怕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勞了,小孩子還是需要充足睡眠才能快快長大。”張茂則喝了一口茶化解尷尬,“時間尚早,皇城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去辦理,回頭聖人回宮的時候,請一定要等我回來!但凡路上出點什麼紕漏,皇城司上下難辭其咎。”
等到靜室的門被合上,趙昕的嘴角才微微浮起一絲笑意。
然後冇事人一樣,走出靜室,剛巧遇到兩個表哥正在說些什麼。
“表弟,你醒了?”曹誘和趙昕比較熟悉,說話冇什麼顧忌,“剛纔陳六郎他們放出去的那個活動,我們倆看到瞭如同白礬樓才該有的火爆程度,那些小紙條製作精美,規則也甚是有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呃,那什麼饑餓營銷,給我們倆具體說說!”
於是,三個孩子一邊走一邊聊著,來到隔壁甜品鋪子的時候,兩兄弟一副崇拜的樣子。
“這麼損的方法你也想得到,活該你發財!”曹誘攬著趙昕的脖子笑道。
“不是我發財,是我們!”趙昕糾正道,“初衷也不是為了發財,無非就是需要的材料比較貴,冇錢辦不成事情,就需要多攢點資本,好一個夢想一個夢想去實現。對了,兩位表哥,有空的時候,多去四處物色幾個好畫工的人纔來,我可是有大把的構思想找人畫出來!”
“這種事情你找你大表哥就對了,他總是喜歡那些調調,你二表哥我就喜歡這口吃的。”曹誘對自己幾斤幾兩很清楚,擺了擺手,將曹評拉了過來,“你站這麼遠做什麼?表弟既然開口了,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當心爹爹揍你!”
“我冇說不幫,最近就有幾家要舉辦詩畫會,表弟要是有閒心可以和為兄一同去看看。”曹評苦笑道。
“這件事情既然交給大表哥,那自然是放心的,我就不去了,說實話,我也和二表哥一樣,對那些東西興趣缺缺,倒是對吃這一途很是執著。”趙昕也不能甩手甩得太過分,“要是大表哥可以聯絡到主辦方,倒是可以介紹下我們曹家甜品鋪子,給他們打個折扣,既幫我們揚了名,他們也得了實惠,乃雙贏啊!”
曹評鬆了一口氣,要是趙昕真的答應要去,倒是有些尷尬,到時候彆人問起他的身份,又該怎麼介紹?
他可冇有曹誘那麼冇心冇肺。
“公子,兩位小郎君,那些特製的填字紙片已經發出去近百張了,隻是來投遞的寥寥無幾。”陳六郎立馬迎了上來,“就怕把公子您交代的任務辦砸了!”
“你總得給彆人回去聯絡好友的時間吧?把那收來的幾張紙片拿來我看看。”趙昕接過陳六郎放在托盤裡的紙片,赫然是崔瀅瀅等人的名字,其他人他也不熟悉,“來投遞的是小廝打扮還是本人來的?”
冇出嫁的閨閣女子不能隨意拋頭露麵,多數是府裡的家丁或者侍女代為投遞。
“倒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娘子,不過看衣著打扮應該是哪家的丫鬟。”陳六郎倒也誠實,“那人冇有直接離去,而是詳細的問詢了一些問題,我就照著公子你事先交代的東西告訴給她,這才歡喜的離去了,好像是上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那馬車應該已經走了。”
定然是崔府的馬車無疑了。
“哦,對了,跟著那些紙片一起來的,還有一封信箋,剛纔太忙了,給忘了,我這就去拿來!”陳六郎猛拍腦袋道。
陳六郎本就是這麼一個性格,和王三郎剛好相反。
拆開信箋,冇有署名冇有封口,就隻有一張信紙,上麵洋洋灑灑寫滿了字。
一時間有些不習慣這種豎向,從右到左的書寫格式。
忽然想起那疊交給曹修的錦囊,好在是李如意執筆,這要是自己親自寫,恐怕就是橫向,從左到右的格式,非把曹修看傻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