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燕六娘是福田院裡造冊的女童,需要做一下處理,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曹佾見到阿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口氣將話說完。

然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接受阿姐的摸頭殺。

“你現在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子嗣,我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對你了。”象征性的摸了摸他長滿鬍鬚的臉蛋,“你現在和爹爹越來越像了。”

“長姐如母!”曹佾聽到這話馬上急了,連忙將腦袋湊了過去。

“你...還是小孩子心氣。”摸了摸他的腦袋,嗔怒道,“福田院是官家的心血,你可得好好做,彆丟了曹家的臉麵!”

“阿姐教訓的是!”曹佾低著頭,給她滿上茶水,“這是新到的臨安炒茶,阿姐若是喜歡...”

“回頭直接送進宮裡來,我也可以拿來做做人情。”曹皇後就等他上鉤了,趙昕那個小氣吧啦的就給了她一罐茶葉。

很快,去而複返的燕六娘又托著新的菜式上來了,身後一溜侍女,擺了滿滿一桌,當一鍋血糯米端上來,曹皇後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他居然還記得,還記得我愛吃血糯米!

“六娘過來,坐下來陪我吃點!”曹皇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燕六娘。

燕六娘自然認識曹佾,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裡低著頭。

“看你把人孩子嚇得,快點過來!”曹皇後哀怨的掃了眼曹佾,嚇得他縮了縮脖子。

燕六娘跪坐在曹皇後身旁,看著滿桌的炒菜,哈喇子都要掉下來了,但是她懂得分寸,隻是挪不開雙眼了。

“對了,六娘,你兄長也在酒肆裡嗎?”給她夾了幾筷子菜,曹皇後摸著她有些分叉的頭髮問道。

“唔!唔?不在,不在這裡,在白礬樓,阿兄說那裡給的工錢多點,以後攢夠了錢,可以給我買很多好吃的!”細嚼慢嚥後將食物吞嚥下去,這才放下筷子,靜靜的看著。

“可憐的小傢夥,自己夾菜。”曹皇後說著說著眼淚又要下來了,“嚐嚐這血糯米,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你可以多吃點,對身體好。”

曹佾感覺到曹皇後射來的不善目光,很顯然那句“白礬樓給的工錢多”的影響。

他自認興來茶餐廳給夥計的工錢在同行裡不算少的,因為原本就是做低端市場,賺的就不多,如果工錢開得高了,以後都是麻煩。

“那你阿兄每天都從內城回來找你嗎?”曹皇後繼續問道。

“月底能回來一次,帶點好吃的給我,然後又要回去。”小丫頭眼眶中也有淚光在轉動,“上次他回來的時候,我抱了他一下,他疼得齜牙咧嘴,一定是我最近吃得太多,變重了,阿兄抱不動我了!”

看著骨瘦如柴的懂事的小丫頭,曹皇後眼淚止不住的淌了下來,瞪了一眼身旁的曹佾,後者哪裡還能不明白,起身走出包間,讓掌櫃找人去白礬樓打聽一下,有姓燕的小子,把他找來,給他一份工作,順帶跟他談談他妹妹的事情。

“阿郎,樓下有自稱皇城司的人想要見您一麵,您看是不是現在...?”掌櫃連忙彙報道。

剛剛走進二樓的靜室,掌櫃就帶著三名皇城司的人走了進來,曹佾屏退所有人,朝著一旁指了指,“張先生既然親自來了,請坐下用杯茶吧!上好的臨安炒茶,希望你喜歡。”

另外兩名密諜一臉驚恐的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子,張茂則揭下易容裝扮,揮了揮手,兩人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國舅好雅興。”徑直坐下,端起茶碗,習慣性的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抿了一口茶,“果然是好茶。”

“張先生喜歡,回去的時候帶點離開!”曹佾也不急,靜等張茂則開口說話。

“國舅剛纔可是去過福田院?”張茂則開門見山道,“在我們的人去那邊尋找國舅的時候,那位管事說起一件怪事,有人冒充皇城司密諜,手執皇城司腰牌,探尋國舅的去向,所以,我就過來確認一下。”

曹佾心裡咯噔一聲,高家已經伏法了,難不成是高家身後隱藏的幕後黑手終於出手了?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還是...

“我們的人一路追到一處酒肆,在酒肆的一間廂房裡找到了換下來的乞丐服,之後就失去了那人的動向。”張茂則又喝了一口茶水道,“顯然對方的目標還是曹家,不光是國舅你,在下因為擔心聖人的安危,過來查探一下,希望國舅不要有所想法。”

“都是為了阿姐安全著想,我應該感謝張先生纔對,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小店有新品上市,不妨吃點再回去吧?”曹佾的言下之意,聖人在我們店裡,你們就是保護聖人的安全的,那不如我做個東,你們就近保護不好嗎?

“那就叨擾國舅了。”張茂則也不跟他客氣,這邊聚集大量人員的情況,皇城司早就有人彙報上來了,就算是本著聖人和二殿下的安全,也不得不派人留守。

阮大今天覺得能夠來這裡跟著傳言中的王三郎王禦廚學習廚藝,真是不枉此行。

“阮大,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用蒸餾法和水煮法來製作花椒油,這些是產自巴蜀地區的新鮮花椒。”王三郎揭開帷幔,露出一大堆呈綠色顆粒狀的花椒粒,“過程我會教給你,以後公子那裡就需要你多費苦心,最好能把那幾個幫廚教出師,這樣,公子才能放心讓你出來獨當一麵。”

阮大感激的看著王三郎,他從劉泳那邊已經瞭解過不少有關王三郎的一些資訊,知道這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隻是當初受人排擠,要不是遇到二殿下,也冇有他王三郎的出路。

“你來嚐嚐這個。”王三郎舀了一勺清醇的酒液遞給他,“這種酒勺也是根據公子的要求定製的,你先試試。”

一股撲鼻的酒香味,阮大雖不嗜酒,但是一聞就知道是好酒,而且純度不低。

“這難道是白礬樓的玉壺春不成?”阮大似懂非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