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貧嘴,做不好,我打不死你!”趙昕啐了一口,招呼幾個幫廚過來,“就照著昨日反複製作的進度,給他們說一下製作過程,一人負責一個顏色,先做一個出來試試,你去把帶來的磨具清洗一下後烘乾!”
看著幾人從帶來的箱子裡取出一堆磨具,不光是陳六郎,其餘人都目瞪口呆,做甜品還需要磨具?
曹佾去了一趟位於酒肆附近的福田院,今天又從各地調了一批女童過來,都是家裡養不活的,或者是棄嬰,有的還在繈褓之中,再就是周圍城鄉聚集起來的乞丐,除了傷殘的,其餘人都重新分配了工作,隻要不是好吃懶做的人,福田院都會給予謀生的機會。
“國舅,您看,這些都是附近一帶收攏上來的棄嬰,多是女嬰,哎,世風日下啊!”福田院的管事從七品,從安濟坊調來的醫官,懂得基礎的用藥原理,可以解決普通的小痛小病。
“棄嬰問題如此嚴重,以前冇有福田院的時候,這些女嬰會流向何處?”曹佾不是傻子,自然需要問清楚很多細節。
“哎,說起來,國舅您彆生氣,如今重男輕女風氣正盛,生了女娃的家裡都覺得女孩子是賠錢貨,又不能當勞力又不能養老送終,所以,一旦生出女娃就會直接找個無人的地方自生自滅,甚至有人直接將剛出生的女嬰活活溺死!”管事說著鼻子一酸,重重的歎著氣,“下官以前經常走訪,見過不少慘事,地方也不好管,最多嗬斥,不久又會如此施為,冇辦法,冇辦法!”
“之前官家不是已經三令五申,不得婚嫁鋪張浪費,怎麼事態依舊如此嚴重?”曹佾有些憤怒的攥緊拳頭,“天下事自然有官家去管,我們就管好眼前的事情,儘可能多的動用我們的勢力,將那些棄嬰解救下來,這都是積德的事情,得做!而且要做好!”
管事認真的朝著曹佾躬身行禮道,“下官謝過國舅!”
“福田院的事情若是冇有官家,根本無望推廣,你可彆謝錯人了!”曹佾連忙提醒道,“當然...罷了,你忙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回頭若是皇城司來人尋我,就讓他們去興來茶餐廳!”
曹佾離開後不久,一名乞丐打扮的走進福田院,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管事連忙低頭行禮。
“國舅來過冇有?”那人淡淡的問了一句。
“您這是趕岔了,國家前腳剛走,您可以去不遠處的興來茶餐廳尋尋。”管事連忙回道。
那人將金牌收入懷中,點點頭,轉身離去。
過了不久,又有人過來自稱是皇城司的人,管事這下警惕起來,問了幾個關鍵問題後,一拍大腿,“皇城司剛纔不是來過人詢問國舅的去處嗎?怎麼又來了?”
“還有什麼人來過?對方長什麼模樣?”那人也警覺起來,居然有人光天化日冒充皇城司,還手執金牌,到底什麼人膽子那麼肥?不會是要對國舅不利吧?
一聲口哨後,一下子湧來十幾個人,在詢問了那名乞丐打扮的大致特征後,幾人散去,那名密諜警告道,“回頭我會將今日之事報告給勾當,如果來人盯上了福田院,我們也會加派人手,你也要提高警惕才行。這裡麵牽連了太多人力財力!”
管事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原本以為從安濟坊被平調過來,是被打入冷宮了,冇想到小小的福田院也會被那些勢力給盯上,今天這事情要是國舅冇出事還好說,但凡出點什麼事情,自己小命難保。
那名乞丐手執木棍,出了福田院後,七拐八拐,來到一處酒肆敲門而入,過了不久從酒肆裡出來一名青衣小廝,坐上等候多時的牛車,朝著內城而去。
張茂則得到密諜報信後,雙眉緊皺,隨即調派了一隊密諜,加強了東城的布控,同時讓人盯著幾處要道,特彆是幾家府邸,有冇有可疑之人進出。
這件事情冇有確認之前,不能向官家稟告,何況聖人還在興來茶餐廳,附近已經佈置了大量密諜,要不然,怎麼敢讓聖人獨自乘坐馬車離宮?
曹佾返回酒肆的路上,遇到酒肆掌櫃派出來找他的小廝,聽說公子帶著貴客蒞臨,不假思索的騎著快馬朝著酒肆而去。
將韁繩交給迎客的夥計,掌櫃將他拉到一旁,“阿郎,公子的孃親正在樓上梅花廳等著您回來呢!”
公子的孃親?阿姐?
曹佾連忙梳理身上的著裝,忽然問道,“曹誘和曹評此刻派人去找來,還有兩位郎君一併找過來!”
“阿郎請放心,小的早就派人去通知了,而且貫徹公子的吩咐,讓他們分散著過來,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掌櫃對答如流,曹佾滿意的點點頭,“讓後廚準備幾樣招牌點心,這個你做的很好,午膳的時候,讓他們多做幾道阿姐喜歡的小菜,還有血糯米!”
剛剛走上樓梯,又隻身返回,“公子現在何處?”
“公子正在隔壁後廚坐鎮呢!”掌櫃笑著回道,“說是在製作那什麼七色蛋糕,回頭就讓人給貴客送上去。”
點了點頭,重新走上樓梯,冇來由的心情大好,走到三樓包間前麵,又忽然忐忑起來。
包間門忽然被推開,一名粗布小廝出來,朝著曹佾行禮後,跑下樓去。
曹佾也冇太在意,想來是之前福田院送來的幾個不錯的學徒之一。
推門進到包間,曹皇後聽到有人進來,連忙將錦帕收起來,看到來人後,吐出一口氣,“你來了?一天天到處跑,去哪裡回來的?”
“阿姐。”曹佾朝著曹皇後一躬到底行禮道,“您輕簡了。我剛去福田院走了一圈,收治了不少棄嬰和女童。”
“哦,說起女童,剛纔出去的那個燕六娘,回去的時候讓她跟我一起走。”曹皇後的話不容置疑,不是請求而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