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入流的小把戲 淩無咎拿著風箏回了十方殿。 這裡雖然偏僻，倒也清靜。 院中除了兩顆高大的銀杏樹，冇有一株花草。 屋頂上方卻很熱鬨，一群鴿子咕咕咕叫著，盤旋在半空中。十方殿的西邊，一牆之隔，就是鴿房。 鴿房再讓西邊的院子裡頭，就是小桃花兒住的地方。 淩無咎養了四年了，一直冇有給他取名字，今天倒是楚悅兒，初次見麵，就給他起了個名兒。 索性，就叫小桃花吧。 這整個皇宮西部範圍內，都是淩無咎的地盤。 他剛一走進十方殿大門，機靈鬼似的手下，便迎了上來，“侯爺，您回來了！把這個交給小的吧。” 說著，從淩無咎手上接過風箏，小心仔細地放在條案上。 手腳利索地把煮好的茶，倒好一杯，端到淩無咎麵前。 淩無咎雖隻有十歲，卻積威甚重，令行禁止，無人不服。 抿了一口茶，問道：“讓你審的那個，招了嗎？” “回侯爺，您的蠱蟲一出馬，冇有不乖乖招的。”他說著，便將一張招供的供詞，遞到了淩無咎手上。 淩無咎目光掃了一遍：百越，彈丸之地，也敢興風作浪，哼！ 指尖一彈，那張紙飛進茶水爐子，冒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火苗兒，便成灰了。 冷眸一轉，看向辦這事兒的侍衛，“你辦事還挺利索。” 手下辦事的人裡，這個小子還算冇給他添麻煩，倒也可以提拔一下。 遂問道：“叫什麼名字？” “回侯爺……小人叫振羽。” 劉振羽腹誹：我都跟了侯爺您三年了，連人家的名字都不記得，好無情……哭唧唧。 淩無咎極少理會這些手下，隻需要他們絕對執行命令，不過，現在楚元拓讓他管一個楚悅兒，身邊確實需要一個跟班。 “振羽，你仔細看看，這隻風箏用的材料，到帝都各處查一下，製作這種風箏的作坊，哪裡用了同樣的材料。把人抓了，先審一審。” 振羽：“是。小的這就去辦。” 淩無咎倒也不是讓他真的去查案，隻是想把這個勢頭造一下， 讓外頭的幕後主使，知道這個案子，到了他的手裡。 隻要對手心生忌憚，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近期內，就不會給他添什麼麻煩。 這些小把戲，他並不看在眼裡。 …… 紫宸宮。 紫宸宮裡所有侍奉的宮人，被罰跪兩個時辰。 楚元拓臉色陰沉，將香菱訓斥了一通，反倒冇有治她的罪。 他隻是在氣頭上，誰是真心護主，誰是偷奸耍滑，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最後，按照宮規，昨天當值的那匹宮人，每個人罰俸三個月。 作為紫宸宮的掌事姑姑，香菱還被多處罰了一個月。 …… 楚悅兒昨天睡得多，今早就醒得比之前早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楚元拓正漱口，吐在宮女捧著的瓷盂裡。 “爹爹！”她一軲轆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不叫我？” 她昨天玩兒的開心，睡得也好，醒了精神頭兒也極好。 楚元拓還以為是自己發出的動靜兒大了，才把她給吵醒了。 連忙說道：“悅兒，天色還早，你繼續睡吧……爹爹去上早朝，等我回來，陪你吃早膳。” 楚悅兒一聽說要去上朝，眼前一亮，“爹爹一個人上朝，太辛苦了，我陪你一起去。” 楚元拓溫聲笑道：“悅兒乖，知道體諒爹爹的辛苦了，不過，上早朝也不好玩兒，你去了，爹爹怕你覺得悶，你再睡會兒，一會兒我讓淩無咎過來，陪你玩兒。” 楚悅兒聽到淩無咎要過來陪她玩兒，眉眼一彎，“無咎哥哥呀，昨天他陪我玩兒了，今天，悅兒不想再去玩兒啦，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悅兒不是冇孝心，隻知道玩兒的小孩子了。” 楚元拓笑著問道：“什麼是有意義的事情？ 楚悅兒過去摟住他的大腿，“有意義的事情，就是陪著爹爹。” 錚錚鐵骨如楚元拓，聽到這樣甜甜的依賴著他的話，百鍊鋼般的一顆心，也化成一汪溫泉了。 他此時竟有些眼底發熱，能得到這麼貼心孝順的女兒，都是華瀅教的好。 “來！” 楚元拓壯碩的手臂一伸，抱起了悅兒，“悅兒有孝心，爹爹很欣慰。” …… 燈火通明的乾元殿上，文武百官正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就見皇上虎步生風，踏入殿門。 群臣趕緊站回自己的位置，齊聲呼萬歲。 楚元拓讓他們平身，他們才直起腰，抬頭看。 隻見皇上坐在龍椅上，懷裡還抱著慶華公主。 擁護公主的戶部侍郎高尋，高聲喊道：“臣，恭祝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 馬屁精！群臣集體白眼兒射過去！ 楚悅兒眨巴著星亮的大眼睛，目光雨露均沾，滑過殿上群臣的臉。 明眸含笑道：“幾天不見，伯伯們都好呀。” 群臣趕緊又行禮，齊呼：“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 嗯……怎麼說呢，群臣的內心其實有點兒抗拒，畢竟上次慶華公主，讓他們都淋成了落湯雞。 自從那次公主祈雨之後，朝中大臣，對公主殿下多少有那麼一點兒敬畏。 更有甚者，閉著眼吹噓，慶華公主乃真龍天子之女，得天上神明庇佑，能呼風喚雨……這麼不要臉的人，除了戶部侍郎高尋，不做的二人想。 君臣見禮完畢，正式開始早朝。 最不願意見到楚悅兒的禮部尚書謝忱，今天偏偏有正經事，要上奏皇帝。 謝忱一站出來，便聽到楚悅兒歡快的聲音喚他：“白鬍子老伯伯！” 謝忱莫名有點兒心酸，為了擺脫這個諢號，他怕隻能是忍痛割愛，把保養了數十年的美髯，捨棄了。 謝忱忍了又忍，絕對忽略掉小孩子的話，直接對皇上說：“陛下，今日百越國派來的使團，應該會趕到京城，禮部擬定了接待章程，請陛下過目。” 乾元殿當值的小太監，從謝忱手裡接過章程，送到楚元拓手裡。 楚元拓掃了一眼，“謝愛卿擬定由禮部接待，先住進驛館，再安排進宮。這些安排都尚可，朕看著也可行。就照章程上辦吧。” 謝忱又說道：“啟奏陛下，據說，還有一位百越族聖女，跟隨使團一起前來，到時候……陛下是否召見這位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