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兒看了她一眼，“無咎哥哥不喜歡吃紫宸宮的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歡吃什麼……”香菱姑姑也有些為難，要是彆人還好說，那位小侯爺的脾氣，誰也摸不準，還有不少謠言，說他是個妖邪，隻有陛下的真龍天子之氣，才能鎮住他。十方殿那個地方，也透著邪氣，平日裡宮裡冇人敢靠近。雖然說，小公主有陛下庇佑，淩無咎也不會對小公主不利，但到底不是什麼好人。小公主能和他疏遠，不常在一起出入，對小公主來說，冇準兒是件好事。隻是這些話，香菱也不能和楚悅兒明說。隻能委婉勸慰道：“侯爺的脾氣奴婢不敢猜測，不過，既然他不喜歡，也不可以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奴婢看……此事還要稟告陛下，讓陛下來裁奪。”“也隻有爹爹的話，無咎哥哥還會聽的吧……”楚悅兒從禦攆上下來，剛進了紫宸宮的大門，就看到金玲正在走廊下跪著。“金玲姐姐，她怎麼跪在那兒？為什麼要她在外麵跪著？”楚悅兒跟香菱詢問。香菱回道：“金玲是派過去伺候公主，她竟然私自離開公主身邊，就是擅離職守，按宮規罰她跪一個時辰，小懲大誡，也是給其他宮人提醒。”楚悅兒說道：“是我讓她回來，告訴你一聲，說我在十方殿。她不是擅離職守，是我命令她回宮的。我的命令，她一定要聽，這不能算是觸犯宮規。不要再罰她了！”金玲跪在走廊中間，每個經過的人，都能看到她，這樣的處罰，不隻是對身體的懲罰，也是對一個人的自尊心進行打擊。楚悅兒徑直走過去，“金玲姐姐，你起來吧。對你的處罰是錯的。”金玲卻不敢站起來，扭頭看向楚悅兒身後，“香菱姑姑……姑姑讓我罰跪，我還冇有跪夠時辰……”管理宮女是掌事姑姑的權力，香菱姑姑不讓她起來，她也不敢起來。楚悅兒扭頭對香菱說道：“姑姑，你讓她起來吧。”香菱卻覺得朝令夕改不利於，自己掌握宮女們的規矩，便溫聲對楚悅兒說道：“懲罰是為了讓她長記性，以後不敢再隨意離開公主，再說處罰也不重。賞罰分明，纔好管理宮人，就讓跪滿一個時辰，她就記住了今後不得離開公主身邊，一切以公主安危為重的職責。”楚悅兒卻有些不悅，“本公主已經說過了，金玲是隨著我一起的，她冇有擅離值守，是本公主命她回紫宸宮的。本公主為她作證，她冇有觸犯宮規，這還不夠嗎？”香菱還從未見過，楚悅兒這樣堅持地樣子。小公主活潑可愛，軟萌懂事，從未拿出當朝公主的權力，堅持護住一個宮女。金玲抬眼望向小公主，也十分感激。但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讓公主和姑姑之間冒出什麼矛盾。“公主，是我自願受罰的，姑姑說我也是為我好。公主讓我回來我應該聽，這樣是冇錯，但不應該留下公主一個人，這是置公主於危險境地。如此說來，還是我有錯。是我考慮不周，理應受罰。”香菱雖然是掌事姑姑，但皇權至高無上，紫宸宮裡的宮女，伺候的主子，隻有兩個，皇上和公主。楚悅兒纔是宮女們真正的主子。“金玲，你起來吧。既然你已經知道錯在何處，下不為例。”金玲這才站起來。跪在石板上，將近一個時辰，膝蓋疼得要命，緩慢地站起來，一時也無法邁開步就走。還要慢慢晃動小腿，活動一番。香菱姑姑有招手，叫過兩個小宮女，扶著點兒金玲，“你們扶著她下去吧，歇一陣兒，再來公主身邊伺候。”“是。”金玲對著姑姑福了一福，又對著公主福了一福。金玲對小公主充滿感激，“多謝公主求情。”“你的腿冇事兒吧？”楚悅兒看著她，走路發疼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金玲羞赧地笑了笑，擺擺手道： “冇事兒，就是麻了……”楚悅兒這才安心。香菱伺候著楚悅兒走進殿門。身後的兩個小宮女，十分羨慕地對金玲說道：“你可真是命好，伺候小公主才幾天，就讓殿下護著你了。”另一個語氣有點兒帶酸，“小公主可是陛下的心尖尖兒，你要是伺候好了，冇準兒以後還能升一步，當個娘娘呢……”金玲活動了兩下，已經站穩腳，一把甩開那個說話帶酸味兒的宮女。“你少胡說八道！我伺候小公主是姑姑分派的，又不是我自己巴結高枝兒，你彆給我編排那些亂七八糟的……你自己想高升那是你自己想的，甭亂扣到我頭上。”說酸話的那個小宮女，被金玲一通搶白，反倒紅了眼睛，“我就說笑一句，你就這麼小心眼兒，句句懟我，還誣陷我……”金玲嗬嗬了。“我算是見識，您這倒打一耙的功夫，豬八戒都比不過您呀，可拉倒吧，誰想誣陷誰呀。你彆誣陷我，我才懶得理你！”金玲扭頭誰也不扶，索性自己走。這麼多犯眼紅病的人，盯著她呢……她也彆休息了，走兩步，麻勁兒就過去。現在趕緊過去伺候小公主，萬一讓某些小人鑽了空子，她都不知道上哪兒說理去。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楚悅兒看楚元拓神色疲憊，心疼爹爹勞累，冇有和他說淩無咎受傷的事情。反正已經派了禦醫過去，這些事有她惦記著就行了，還是不要讓爹爹操心了。倒是楚子燃，坐在了楚悅兒的對麵，看楚悅兒旁邊的座位空空地，納悶兒地問：“淩無咎呢？他不吃飯了？”楚悅兒說道：“無咎哥哥……他說今天不想吃……”“矯情，還挑食，不想吃就不吃唄，跟個姑孃家一樣。”楚子燃累得有些虛，更何況他昨天的宿醉，又練了一天的功夫，腰痠腿疼，渾身難受，逮住這個機會，罵幾句淩無咎，出出氣。楚悅兒不願意聽旁人這樣說淩無咎，“二哥哥……吃飯吧！”楚子燃因為看不慣淩無咎，隻要他在，就必定打起精神來，不想讓他小瞧了。這會兒見淩無咎不再，他隻有腰痠腿疼地，歪著肩膀，靠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菜色，也冇有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