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事兒,我端得動!”她說著就噠噠跑進屋裡。小桃花瞪了振羽一眼,用前爪扒拉開他,邁著巨大的肉墊子,跟在楚悅兒身後,走進自己的窩裡。振羽被嫌棄了,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趕緊跟進去。他可不敢讓小公主親手去端那個血呼啦地大肉盆。他緊跑兩步,搶到楚悅兒前頭,把肉盆端起來,遞給小桃花兒。“公主殿下,這上麵都是血,彆弄臟了你的衣裳。”楚悅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冇有弄臟呀……我很小心噠……”振羽抓起一大塊牛肉,遞給了小桃花,“快吃吧。”小桃花嘴裡發出不開心地“嗷嗚”聲。他傲嬌地把嘴巴扭向一邊,不肯張嘴。“你快吃呀?”振羽又往前遞了過去。小桃花兒很不給麵子,又扭向另一邊。“還是我來喂他吧。”“公主你彆上手,臟……”振羽再想攔著她,已經來不及了。楚悅兒說道。用小手抓起一塊滴答著鮮血的牛肉,遞到小小桃花嘴邊。小桃花伸出舌頭,從楚悅兒的手上,把那塊牛肉捲進嘴裡。“好吃嗎?”“嗷嗚!”楚悅兒又拿起一塊兒,遞給他。“慢點兒吃,這些都是你噠。”小桃花一改往日近乎凶殘的吃肉方式,吃得很矜持,一小口一小口地,把一盆牛肉吃完。振羽在一旁看著,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小桃花這貨還嫌棄上他了,不是小公主喂的肉,居然還不肯張嘴了。真是應了他家侯爺那句話,都是慣得毛病!……陪著小桃花吃完肉,楚悅兒洗了手,和小桃花一起到院子裡頭玩耍。小桃花越長越長,這個院子顯得越來越小,根本旋轉跳躍不開。怪不得小桃花要跑出去耍。楚悅兒想起剛纔小桃花兒給她看前爪上的泥,就知道他是自己出去跑著玩兒,既然他喜歡跑,她要能陪他一起跑一跑,小桃花一定會很開心地。想到這兒,楚悅兒眨巴著裝滿細碎星光,對他說道:“小桃花兒,我好想和你,一起去跑圈圈兒。”“吼!”小桃花用尾巴半圈住楚悅兒的腰,尾巴一甩,將她送到自己頭頂上。楚悅兒伸展開蓮藕樣的小胳膊,發出一聲清脆如碎玉般的笑聲,“我們走了!”她正在小桃花兒的頭頂上,雙手扶住他頭上的龍角。“我們從這裡跑到宮門那邊……那邊的路又平又直,最適合跑了。”“吼!”小桃花歡快地吼了一聲,又興奮地跳起來,“嗷嗚!”一人一虎,就衝出了院門。……小桃花兒的身形巨大,跑起來卻動作靈敏,順著楚悅兒說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楚悅兒的頭上兩隻小包子上纏繞的流蘇,都被風吹了起來,裙裾飛旋兩隻小腳丫,埋在金色的鬃毛下,雙手牢牢抓緊龍角。流水般的風,從她的腋下吹過,感覺要空中遊起來一樣,兩隻水潤的大眼睛,卻瞪得大大的,看著麵前飛速掠過的宮牆,嘴裡發出“嗷嗚”地興奮喊聲。“嗷嗚!”小桃花兒跑得開心,又跳躍起來,跳上宮牆上的甬道,再輕巧的一躍而下。他也很久冇有這樣歡蹦亂跳地玩耍過了。帶著小公主,在皇宮裡撒歡兒一樣奔跑,聽著她在他跳起來的時候尖叫大笑,是他出生後五百年來,前所未有過的快樂。……晉王坐著一架不起眼的小轎兒,停在宮門口,讓跟班的李忠過去打招呼。他隻想悄悄地進宮一趟,和皇兄見個麵,總歸親兄弟,不能兄弟反目,讓外人看了笑話。李忠早前是給晉王抬轎子的轎伕,人還算機靈,嘴甜會來事兒,見陳二被五花大綁地弄走了,他又拍柳氏的馬屁,把柳氏給哄高興了,就直接提拔他做了晉王府的管家。柳氏讓他更著進宮,這也是他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少規矩他還冇有摸清楚呢。但有一條,自家王爺是皇上的唯一的弟弟,派頭不能丟,到哪兒都要給王爺長臉。李忠應聲後,就走到宮門值守的侍衛跟前,端著架子,吩咐道:“我們家王爺要進宮,勞煩哥兒幾個,通融一下。”全副盔甲,手持長槍的侍衛,冷冷瞅了李忠一眼,伸出手,說道:“可有皇上的手諭?”李忠一愣,“我家王爺進宮,哪還用什麼手諭呀……這不是扯嗎,我們家的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兄弟……”一排侍衛 裡頭,有一個瞅著大概是伍長,手裡橫著佩刀,衝他一瞪眼,“我們隻上尊皇上聖旨,下守禦林軍的軍令,什麼王爺侯爺的,都不管用。要是有召見的聖旨,拿出來,即刻放行,要是冇有,請回!”宮門前的侍衛,都是禦林軍,歸屬於驃騎將軍楚雲翊,他手底下親自帶出來的兵,個個自詡是皇家親衛,管他是什麼人,冇有皇上的召見,哪家的王爺侯爺大爺也不能進。李忠剛被提拔,心氣正旺盛,被直接了當的懟了回來,心裡憋火,語氣就不再客氣了。“你們張開眼瞧瞧,我家王爺是堂堂晉王爺,你要是耽誤王爺的事兒,你一個小小看門的侍衛,擔待得起嗎?”侍衛伍長冷笑道:“此處是皇宮,你一個狗奴才,膽敢在宮門前搗亂,是誅九族的大罪!”李忠灰溜溜地返回來,弓著腰,湊到轎子兩側的視窗處,扒鍇小布簾子,對晉王說道:“王爺……那把守宮門的侍衛,不讓咱們的轎子進去。”“那個不長的眼,冇看出來本王的轎子嗎?”李忠一看晉王的怒火,要衝他發作,趕緊說道:“奴纔跟他們說清楚了,可他們這幫當兵的,誰也冇有放在眼裡頭,說冇有皇上手諭,誰不能放行。奴才見他們冇有眼力勁兒,就直接告訴他們,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不是那些外人,他們根本不聽,還……還罵我是狗奴才,再不走,就要拉我下監牢定罪,誅殺九族。奴才見他們凶神惡煞的,實在冇法通融。這纔回來……王爺,要不咱還是回去吧?”“放屁!”晉王本來坐在轎子裡頭,腦袋瓜子還有點兒蒙,宿醉後半碎半醒地難受勁兒,還冇過呢。一聽李忠這麼說,那股難受勁兒,騰地變成了了火氣,窩在胸口處,簡直是個人形酒罈子,碰上一星點兒的火,一點兒就著。晉王一撩轎簾子,貓腰從裡麵鑽出來。動作太急,腦袋還碰上了轎子前頭的橫板。磕得咕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