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文樂公主就看到了被兩個官差圍住的顧玉竹。她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好歹怎麼說,玉竹如今的夫君也是官至六品,這些人未免過於放肆。而女兒更是激動:“寶寶——”一道明媚的天藍色身影嗖地奔到了顧玉竹的跟前,那速度幾乎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這段日子太忙,顧玉竹有好長一段時間冇有去過長孫府,不曾看到過長孫靈玉了,此刻被她拽住了手,眉眼間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靈玉,你怎麼來了?”長孫靈玉嬌憨道:“我來幫寶寶打壞人。”顧玉竹差點兒被逗笑了。她瞥見站在文樂公主身後的宋文,心頭恍然大悟。估計宋文是怕自己出事,這纔去找了救兵。容老夫人拄著柺杖起身,當即行禮:“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駕到,讓我容家蓬蓽生輝,不曾有打擾一說。”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行禮。“參見公主殿下。”“免禮吧。”文樂公主揮揮手,一群人這才起身。眾人起身,將文樂公主請至主位,又看見她身邊帶來的人竟然和顧玉竹如此親昵,不由得投去打量的目光。容老夫人斟酌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駕到,所謂何事?”文樂公主笑道:“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這女兒非要來找她妹妹,找不著就吵,打聽之下才知道人被帶來了你們這裡,我便乾脆帶著她來這裡走一遭了。”她手指著那邊擠在一堆兒的兩人。容老婦人心下大駭,“妹,妹妹?”她是聽說過文樂公主有一個女兒,可冇聽說過她有第二個啊。文樂公主平淡道:“玉竹雖說是我認的乾女兒,但也與我親女兒無異。”她知道自己女兒將玉竹當成了自家孩子,但她總不能真的承認那是自己外孫女兒,想來想去,對外邊找了這個說辭。但玉竹那丫頭也是個傻的,這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都不知道搬出她。一時間,文樂公主看顧玉竹竟是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她絲毫冇有意識到,自己往人群中丟了多麼大的一個驚天炸彈。容老夫人隻覺得腦袋陣陣眩暈,她,她得罪了個什麼人啊?而王夫人更是嚇得手腳冰涼。顧玉竹,居然是文樂公主的義女?這是開的什麼驚天大玩笑!不等她們從這份震驚中回神,文樂公主又問:“你們事情可已經說完了?”屋內人張張嘴,隻覺得喉嚨乾澀,什麼也說不出來。剛纔的囂張氣焰完全不負。顧玉竹接收到了文樂公主遞過來的眼神——你放心,有乾孃在,誰敢欺負你乾孃就宰了她。她心中又好笑又酸澀,但想起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還是道:“公主……乾孃。”在對方的瞪視下,她利索地改了口,“容夫人的女兒如今生死未卜,我想給她看看,隻是……”“生死未卜?”文樂公主驚訝道,“那還等什麼,人命關天,你趕緊去。”顧玉竹會心一笑:“是,我馬上就去。”她拍拍長孫靈玉的手,讓她乖乖在此處等待,又朝著旁邊的大丫鬟點點頭:“勞煩你給我帶個路了。”強權擺在這裡,大丫鬟隻能聽命行事。而王夫人卻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她麵色灰白,腦海裡麵隻迴盪著一句話:若是人真的治好了,那就完了。另一邊,顧玉竹也被大丫鬟領進了屋子。屋內混合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血腥味,嘔吐物的味道,以及藥味。床邊侍奉著兩個丫鬟,還有一個大夫坐在旁邊收拾布卷,估計是剛剛施完針。她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去,問:“她如何了?”目光落到了床上。小姑孃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唇色蒼白髮紺,雙眼緊閉,臉上竟是隱隱偷著一股子死氣。